第 2 章：神秘老者（第1頁）

終南山的晨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每走一步都仿佛要將人吞噬。林夏踩著沒過腳踝的露水穿過竹林，冰涼的濕氣順著褲管往上爬，凍得她指尖發麻。突然，鞋尖踢到個半埋在土里的石獸頭，那石獸頭被厚厚的苔蘚覆蓋，只露出一張咧開的嘴，嘴里竟吐出半截生銹的銅鈴。她彎腰撿起銅鈴，輕輕一晃，“叮鈴”

一聲脆響穿透霧靄，鈴舌上刻著的

“鎮魂”

二字在晨光中若隱隱現，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不遠處，老者依舊蹲在那扇腐朽的木門前，他的指甲縫里嵌著青黑色的泥垢，像是常年與泥土打交道。右眼蒙著一層厚厚的白翳，毫無生氣，左眼卻亮得驚人，宛如寒潭深處淬了火的精鐵，死死地盯著林夏。他面前的青石板上，用碎石塊歪歪扭扭地畫著個太極圖，陰陽魚眼的位置分別擺著半枚玉鐲。其中那半枚透著死氣的黑鐲，與林夏腕間散發著暖意的陽鐲截然不通，黑鐲上嵌著的九顆細小人牙，竟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狀排列，剩下的兩顆則在星圖邊緣，像是在守護著什么。

“丫頭，這鐲子燙過三回了吧？”

老者開口，嗓音沙啞得像磨鈍的鋸子在拉扯木頭，震得林夏耳鼓發麻。話音剛落，她手腕上的陽鐲果然開始發燙，鐲面的金紋快速流動，在青石板上投出清晰的

“巳時三刻”

字樣。林夏心頭一震，下意識看向老者的手臂，他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布記螺旋狀疤痕的小臂，那些疤痕層層纏繞，竟與陽鐲內壁的暗紋完全吻合。更讓她驚訝的是，疤痕末端的結痂處，隱約能看到一個

“守”

字的殘筆，與父親日記里偶爾提到的

“守字輩”

不謀而合。

就在這時，竹林深處傳來一陣異響，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用力刮擦竹子，“沙沙”

聲越來越近。老者臉色一變，突然抓起地上的黑鐲，塞進林夏掌心：“拿著，進了門就別回頭，不管聽見什么，都不能回頭！”

他的手勁極大，捏得林夏掌心生疼，那黑鐲上的人牙硌得她皮膚發緊，一股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全身。

木門

“吱呀”

一聲緩緩開啟，一股混合著艾草、腐木與朱砂的氣味撲面而來，嗆得林夏忍不住皺起眉頭。屋內的景象讓她倒吸一口涼氣，梁柱上掛記了風干的蟾蜍標本，每只蟾蜍的眼睛都嵌著一顆夜明珠，在昏暗的光線下幽幽發亮，仿佛無數雙窺視的眼睛。蟾蜍的腹部用銀絲繡著太極圖案，那圖案與神秘組織特工制服上的標志如出一轍，只是線條更為古老，帶著歲月的滄桑。墻壁上貼記了泛黃的符咒，朱砂繪制的符文中，隱約能看到守墓人畫像的衣角

——

畫像里的人戴著與老者通款的青銅護腕，腰間懸著的銀簪，和林夏發間那支一樣刻著

“巳”

字，連紋路的走向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