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軍,能告訴我們大家伙,你為什么不讓崔麗珍做陸菲菲的飯嗎?”
顧學軍氣不打一處來,“是陸菲菲挑三揀四的,大家伙把糧食上交吃大鍋飯,不就是為了彼此幫襯嗎,她卻要崔麗珍給她開小灶,這是典型的資本主義思想。”
“大家信任我,很多事情交給我,讓我幫大伙操心,我肯定要擔得起這份責任,面對她這種思想,必須盡量幫她扭正,才能不辜負大家對我的信任。”
一群人面面相覷,現在外面肩膀上戴紅袖肩章的人很多,村里下鄉的除了他們這些知青,還有那些牛棚里的資本主義者,他們現在的待遇大家都看在眼里,現在所有人都怕和這幾個字扯上關系。
張淑芬仔細品著他這番話,越來越覺得不對味,眉頭蹙起,滿臉不認同。
“顧學軍,你不要顛三倒四,當時我和王秀蘭也在,崔麗珍也是當事人,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沒有人比咱們幾個更清楚了,我想問問你,你的意思是說陸菲菲非要鬧著讓崔麗珍給她開小灶嗎。”
顧學軍眼眸瞇起,身上如同長滿了倒刺一般扎人。
剛才說話一時情急,臟水都往陸菲菲身上倒了,倒是忘了這次還有另外兩個人在。
現在陸菲菲越來越過分,根本不聽他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把錯誤攬到她自個身上,如果不能的話。
顧學軍看向崔麗珍。
崔麗珍感受到他的視線,沒有動,她知道顧學軍的家世不錯,一心想著攀上他回到城里,不可能會讓他身上留下臟水。可她也想回城,如果留下黑歷史,萬一對未來有什么不好的影響的話就糟了。
顧學軍思索片刻,神色嚴肅,“當時我過去時就聽到她們兩個在爭執這件事,現在大家都在,正好問問兩位當事人,當然,如果你記得事情的原委,也可以說出來。”
張淑芬盯他半晌,掩下心中疑惑,深思片刻,她看著眾人,“當時我和王秀蘭都在,之前陸菲菲生病了,想吃點好的也能夠理解······”
就在其他人開始亂糟糟討論時,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但是陸菲菲并沒有提讓崔麗珍給她開小灶的事情,她只是說,”無意間瞄向崔麗珍,她有些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批評人。
“說我做的飯難吃。”
崔麗珍大大方方地接過話頭,但是忐忑的神情和微皺的彎眉告訴大家,她并不像表面那般平淡,甚至還有些無奈與委屈。
“我能夠理解菲菲,她家世好,來鄉下前沒吃過一丁點苦。”
這話起了反作用,李紅梅將筷子往水盆里一摔,氣憤不已,“崔麗珍,你不用幫陸菲菲說話,她沒受過什么苦,難道我們其他人就是在苦里長大的?”
崔麗珍似還要說什么,見她這么激動,上下唇合上了。
一旁看戲的陸菲菲繼續磕著手里的瓜子,啪嗒,啪嗒,香得很。
沒人說話,瓜子皮一開一合的聲音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王秀蘭急得想上手拍她,都什么時候了還磕呢,她名聲都快沒了。
李紅梅徹底氣紅眼,“陸菲菲,這事你必須給我們個交代,要不然我們就到大隊長那舉報你。”
林福生擋在陸菲菲身前,“舉報舉報,動不動就舉報,我看你才是知青院的蛀蟲。”
“你!”
李紅梅咬牙切齒指著他身后的陸菲菲,“陸菲菲你還要不要臉,躲在男人身后算怎么回事,你倆不會在搞破鞋吧。”
她越說越過分,本來還跟著義憤填胸的其他女知青轉頭驚愕看向她。
這話可是真會害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