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招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更天了。
她剛動了動身子,一旁守著的素心連忙撲上前,聲音都帶著哭腔。
“夫人,你終于醒了!”
秦招月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子,上頭已經纏了一圈厚厚的紗布,她能感覺到冰涼的膏藥在被她的體溫一點點焐熱。
“劉大夫,您快來看看,夫人醒過來了!”
秦招月被素心扶著靠坐在枕頭上,伸手被劉大夫搭脈。
顯是守了一整夜,劉大夫眼底的困倦未褪,問脈的時候,還時不時揉一揉眼睛。
“辛苦劉大夫了,您年事已高,這么晚還打攪您休息……”
劉大夫連忙擺了擺手,“夫人客氣了,劉某人當初得夫人搭救才有今日,再者,這次太過兇險,一個不好就……”
后頭的話到底沒能說下去。
“便是平常的病人,我自也是不放心離開,萬要親自守著的。”
眼見劉大夫皺眉問脈半晌,素心心底愈發不放心,忍不住出聲問道。
“劉大夫,夫人現在,沒什么事了吧?”
劉大夫抬眼看了一眼秦招月,欲言又止。
“我已經寫了方子,回去讓藥童抓好送來,日后只需每日煎服,好好調養,慢慢把虧空的補回來,只是……”
秦招月聽懂了劉大夫的弦外之音,自然地接過話頭。
“不妨事,我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數,換回這條小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又笑著朝劉大夫感謝,“也多虧劉大夫妙手回春,原本這么大的傷疤,我都以為會止不住血……”
誰知劉大夫連連擺手,“夫人誤會了,在劉某來之前,您的傷勢就已經被止住了,劉某只是施針以防傷口過大,半夜發炎高熱罷了。”
秦招月一怔,止住了?
怎么會?
失去意識前,那個斑駁混亂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腦中……
“……若是有機會,老朽倒想問一問夫人這用的是何藥膏,劉某自問在各類藥材中也算琢磨了幾十年,竟是從未見過這般奇效的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