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張了張嘴,心里不知怎么有些莫名的失落,隨即又被他立刻揮散。
難得那個母老虎沒有管著他,他開心都來不及呢!
“那那我不回來吃飯了,我要跟南風姨姨一起去下館子!”
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又偷眼瞥向秦招月的臉色。
秦招月素來不許他下館子,總說肉源不干凈,酒樓燒飯不衛生,顧言又容易過敏,寧可在家中花費一天想法子給他做各色肉菜,也不讓他在外頭品嘗。
以前顧言沒少因著貪吃,跟秦招月大吵大鬧。
就在他做好秦招月要出言訓斥的準備時,卻見秦招月淡淡笑道。
“不要貪吃太多,免得積食。”
竟是半點都沒阻攔他的意思。
到底小孩子心性,顧言只愣怔一瞬,隨即雀躍地大喊。
“你少管我,我今日必要吃個盡興!”
甚至等不得蔣南風想要再跟顧行舟說話,就迫不及待拉著人跑了出去。
瞧著兩人身影消失的門外,秦招月也抬腿想往外走。
“招月!”
顧行舟忽然出聲喚住她,在秦招月投來疑惑的眼神里,清咳了一聲。
“有一樁事,我想與你談談。”
“南風近日家中出事,想來你也略有耳聞,此事原是她爹爹糊涂,雖然圣上明察,未傷性命,但到底落了一個罪臣之后的名聲,于南風日后仕途無益。”
他輕咳一聲,“再三思慮,不若讓南風嫁入顧家做平妻,往后便是顧家婦,與她本家便撇清了干系,日后仍舊能繼續上陣殺敵。”
大抵自己心里也有些發虛,越到后頭,聲音越低,眼瞧著秦招月半天沒有反應,他又忍不住補一句。
“你也是女子,也清楚這世道于女子總是不易,當年我頂著罪臣之子的名頭,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在五年前幫我父母要了一個清白,南風女子更為不易,又是她生身父親犯錯……”
“可以。”
秦招月在顧行舟錯愕的眼神里,微微頷首。
“一切但憑主君作主。”
袖袍翻起的香氣掠過顧行舟的鼻尖,再緩過神的時候,倩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顧行舟總覺得,今天的秦招月好像有些不一樣。
他其實知道,秦招月不喜歡蔣南風。
不喜歡他頻頻提起蔣南風,更不喜歡顧行舟總是拿蔣南風跟她作對比。
可蔣南風不一樣,她豪爽直率,沒有半點女子的矯情,更重要的是,她看自己的那一雙眼睛,永遠是崇拜而仰慕的。
顧行舟喜歡那樣的眼神,是他從來在秦招月身上體會不到的。
有時候他會故意拿蔣南風試探,欣賞他那位素來冷靜自持的妻子,在那一瞬間的落寞和失態,讓他內心油然而生一股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