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門口,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山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飄過門檻。
突然,頭頂傳來一聲清越的鳴叫,振翅聲由遠及近。
抬頭望去,小金正站在百年樟樹最高的枝丫上,它精心搭建的巢穴已初具規模——粗壯的樹枝交錯堆疊成碗狀,內層鋪著柔軟的干苔蘚和帶花香的絨毛,還點綴著幾枚色彩斑斕的鳥羽。
即便我此刻是張向西的容貌,小金還是一眼認出了我,金色的羽翼劃過半空,帶起一陣強風,穩穩落在我的肩頭,喙部親昵地蹭著我的脖頸,溫熱的呼吸透過衣領傳來。
“今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我抬手用靈氣為它梳理身體,指尖拂過的地方,連翎羽都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暈,靈氣順著羽毛根部滲入,能感覺到它因舒適而發出的低沉呼嚕聲。
小金“咕咕”回應兩聲,喉間的氣囊鼓起又落下,雙翅猛地展開,翼展足有三米多長,在空中盤旋三圈后,向著大山深處飛去,金色的身影穿過晨霧時,翅膀邊緣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漸漸化作天際的一個小點,消失在云海中。
我搬出藤椅,放在懸崖邊緣的觀景臺上。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峽谷,云霧如牛奶般翻涌,偶爾露出谷底墨綠色的林海。
躺在藤椅上,我閉目養神,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臉上,暖意融融。
但腦海中卻在飛速思索蘇硯秋逃脫的后果。
會不會影響到本尊張揚?
“叮鈴鈴——”張向東的手機突然在褲兜里震動起來,陌生的號碼在屏幕上跳動。
我剛要掛斷,心中卻突然一動,按下了接聽鍵。
剎那間,蘇硯秋溫柔婉轉的聲音如毒蛇般鉆進耳朵,帶著刻意營造的喘息:“向東,我是蘇硯秋,我實在是克制不住對你的思念,所以從看守所逃走了,我打算逃往緬甸,我希望你能去緬甸和我相會,那我們還可以繼續曾經的美好……”
她的聲音甜得發膩,像融化的糖漿裹著玻璃碎片。
“臥槽,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打電話給我?還要執行d方案?”我猛地坐直身體,藤椅因動作過大而發出吱呀聲,驚飛了腳邊覓食的山雀。
怒意翻涌間,我幾乎要捏碎手機:“蘇硯秋,警方告訴我,你們有什么d方案,打算把我騙去緬甸,打斷我兩條腿,囚禁起來,一輩子給你們挑選原石,現在你打電話給我,就是想要這么做對嗎?告訴你,你別激起我的怒火,真當我是老實人,好欺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蘇硯秋的聲音陡然帶上哭腔:“向東,你誤會了,天局組織已經覆滅了,老板田文彥都被抓住了。
怎么可能還會執行什么d方案,現在我也是逃犯。我對你一往情深,所以想要繼續曾經的美好……
你別懷疑我好嗎?
我希望你去緬甸,否則,我可能會很凄慘,你不會眼睜睜地看我被各種臭男人睡,或者被賣器官吧?”
我強壓下心中的厭惡,舌尖抵著上顎,裝作被說動的樣子,聲音放軟:“我每年都會去一次緬甸的,明年年中會去,到時我們再聯系吧。”
蘇硯秋語氣一喜,呼吸陡然加重:“向東,現在你在哪?”
她的追問帶著急切,讓我更加確信這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