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雙雙充滿了希冀和貪婪的眼睛,張校長的表情一言難盡。
他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眼鐘歲安幾人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張校長拍了拍手,從懷里拿出了那份皺巴巴的資料。
一看要宣布,這些家長們果然都安靜了下來。
張校長清了清嗓子,“現(xiàn)在,開始公布受資助的學(xué)生名單!”
“何曉春,李招娣,楊勝男……”
張校長一連串念出了十幾個名字,每一個,無一例外都是女孩。
那些男孩家長的笑容瞬間僵住、皸裂,最后化為全然的驚愕與憤怒。
“咋回事?校長你是不是念錯了?咋全是女娃的名字?”
“就是啊,不是說好了俺家娃有出息,肯定能輪上這次名額的嗎!”
“這不公平,女娃子讀書有啥用?早晚是別人家的人,這不是把錢往水里扔嗎!”
與這邊的暴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邊的不可置信。
那些原本已經(jīng)麻木,絕望,打算抱著大米回家的女孩家長們,先是愣在了原地,隨即涌上心頭的,是巨大的狂喜。
一個老人猛地抱住身邊的孫女,激動得泣不成聲。
“娃兒啊,你聽見沒?有你的名字!咱有學(xué)上了!咱們有學(xué)上了??!”
“都別鬧了!”
張校長扯著嗓子吼道,“鬧也沒用!這事已經(jīng)定了,沒得商量了,都散了吧!”
操場上的這股騷動,鐘歲安已經(jīng)無心關(guān)注了。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最終停留在了最開始遇見的那個小女孩身上。
她朝那邊走了過去,在小女孩身邊蹲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走吧,說好給你的東西都給你留著呢,我送你回家?!?/p>
小女孩身邊,一個看著老實巴交的中年女人,局促地搓了搓手。
“不、不用麻煩貴人,我們家里很近的。”
鐘歲安笑笑,不由分說,跟鐘云舒一起從車上拎了不少東西,跟著母女倆回了家。
穿過幾條坑坑洼洼的小路,來到一棟低矮的土坯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