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guī)矩,他們世代官奴,凡是嫡出子女,必須入宮當(dāng)差,庶出不做強求,除非人員不夠,才會作為替補,這個空子也是讓他們鉆上了。
幸好她們姑娘家,鮮少外出,外面的人也分辨不出,她和周南梨誰是誰,頂替一事,只要自家人不說出去,便不會有人知曉,更不會有人無故深究。
就這樣,她頂著周南梨的名字,出現(xiàn)在入宮名單上。
若她真的是母親所生,那母親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還親手把自己親生血脈送入皇宮為奴為婢,護住了一個茍合所生的野種。
母親您可曾后悔過?
周南茉看向張婉晴的目光神色有些復(fù)雜,眼眶濕潤潤的,更多的是忽然涌上心頭的委屈和對周南梨的嫉妒。
房中光線昏暗,接著燭火光亮,見張婉晴病歪歪倚靠在靠枕上,蠟黃的臉,雙頰無肉,泛黃的眼珠子有幾分渾濁,疲態(tài)漸濃。
正努力撐大眼皮,端詳周南茉的容貌,想要尋找她和自己的相似之處,恍惚間,她好似在周南茉的臉,看到幾分張家祖母的影子,是個十足的美嬌娘。
聯(lián)想到這些年給自己診脈的大夫,全都是周南梨接待和安排,加上周南梨表現(xiàn)出應(yīng)激反應(yīng),心虛得不敢和自己對視,張婉晴心下一沉,還是不敢就這樣輕信。
板著一張臉,紅著眼眶,倔強警告:“這件事情要是真的,便是我對不住你,要是假的,你進宮不足兩日,便會暴斃,你自個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別妄想以此離間我們母女情分,避開入宮命運。”
皇宮吃人不吐骨頭,沒有過硬的家世背景,就算是有幸飛上枝頭變鳳凰,也爬不了多遠,世家貴女可不是善茬。
“任憑處置。”
簡單的一句話,聽出了努力壓制的哭腔,聲音多了幾分顫抖,說完更是連忙轉(zhuǎn)身,裝作若無其事抹額,實際接住滾落下來的淚珠,啪地一下,幾顆小水花在掌中飛濺。
半盞茶功夫,該抓的人,全部集中在正院,管家房間也被翻個底朝天,但并未發(fā)現(xiàn)柳姨娘的東西,他們還算謹慎。
但柳姨娘身上留下歡好的痕跡,確實無法解釋和抹去的,當(dāng)即就被張婉晴命人摁在凳子上,用板子狠狠打。
咬牙硬撐十幾板子下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柳姨娘便撐不住,皮開肉綻,企圖吐出奸夫章丘斷尾求生:“是章丘,是他鉆入我房中,強迫我,羞辱我,如此難以羞恥的事情,我不敢……”
刀子落在自己身上,章丘也顧不上多年恩愛,著急忙慌襒清關(guān)系:“您胡說八道,奴才是家生子,怎敢惦記主子,還請夫人明察!”
“是真是假,夫人可以讓人扒下章丘褲子,看他屁股是否有塊青色彎月胎記,若不是枕邊人,誰會注意到如此隱私的事情?”
倆人開始狗咬狗,直到柳姨娘道出章丘屁股上有塊青色彎月胎記,被人當(dāng)場扒下褲子檢查,實在瞞不住,這才真相大白。
至于周南梨的身世,倆人咬牙堅持否決,跟他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哪怕被打得奄奄一息,也不曾松口,可見有多愛了。
但周南茉不愿他們混淆血脈,慢悠悠在旁邊提議道:“母親可以滴血驗親,聽聞血脈至親,取一碗水,共同滴血進去便能相融,反之則會滴滴分明,中間如同有條楚河漢界,絕對不會越過界限硬融。”
其他大夫聽到這話,紛紛發(fā)表意見:“確實有這種驗親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