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順帝看著坐在下首位置,絲毫不慌不忙,氣定神閑,甚至還有閑心,來諷刺他人的封羨,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兒子,但卻又不能不承認,封羨這強大的氣場,是他用心偏愛養出來的宸王,無法比擬的。
大殿上。
封羨是坐下來了,但其他朝臣跪在大殿上,所有人戰戰兢兢,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充滿了緊張。
無疑,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次的兩個案子,就是宸王跟太子之間的博弈,勝負之分,關乎下一個大周皇帝,到底是誰。
永順帝瞇了瞇眸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眸光一變,看向了跪在角落里的薛有道。
永順帝沉聲開了口,讓人聽不出情緒的起伏,“薛愛卿,這兩個案子,你作為其中一個案子的當事人,你如何看?
你覺得朕是應該先審理宸王說的,漠北軍撫恤金被貪墨的案子,還是審理,有你參與的,科舉徇私舞弊一案呢?”
原本,已經松了一口氣的薛有道,被永順帝這么一點名,一個激靈,心臟再一次被提了起來。
薛有道戰戰兢兢上前,“陛下,老臣老臣覺得”
薛有道抬頭,眸光剛好撞見了坐在一邊的封羨,那似有似無的笑意,還有手指無意把玩的琴弦,都讓薛有道脖子一涼,仿佛隨時都會被殺了一般!
薛有道對封羨,有種本能的畏懼,這種威壓,不亞于永順帝。
可沒等薛有道說什么,另一旁的宸王,就再一次開了口。
“薛大人,你可是想好了再說,這可是人命關天!”
薛有道連忙開口說道,“陛下,老臣覺得,這兩個案子,都十分的重要,重要程度其實是一樣的,無論是科舉,還是軍隊,都是我大周的堅實砥柱。
哪邊出了事,都十分緊要。但眼下,既然漠北軍的那些家眷,已經進了城,準本告御狀,而科舉那邊的學子,卻并沒有這樣的著急。
故而,老臣認為,當務之急,那就是涉案人,誰著急,那便先處理誰的案子,這樣也好安撫民心,免得鬧起來之后,讓百姓惴惴不安”
大殿安靜的甚至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永順帝半晌才開口說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其他朝臣紛紛腹議,“臣等,腹議。”
這些人不是沒有其他的想法,尤其是文官,當然還是認為科舉更為重要。
至于武官,當然是覺得軍餉比較重要,故而陛下的做法沒什么不對。
只是,就算其他朝臣的心中,有不同的想法,但卻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說一些有的沒的。
畢竟,情況不明朗,都怕站錯隊。
封羨在這時候開了口,輕笑了一句,永順帝看了封羨一眼。
“太子是有何話要說嗎?”
封羨輕笑道,“父皇此言差矣,兒臣也同意薛大人所說,兩個案子同樣重要,父皇也是難辦,那就不如看看,哪邊更讓人著急,那就先審理哪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