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卻并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薛凝的沉默,讓薛嚴還有薛玉郎,甚至是薛有道,看著都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薛嚴開口說道,“薛凝,你暈過去之后,五年前你為了撿紙鳶,從樹上掉下來,頭受傷的事情,我們已經知曉了。”
薛嚴的語氣緩和,“當日我與你二哥,一直都以為,你只是在說謊,是故意跟明珠搶府醫,裝病博關注罷了。
大哥承認,當日處理不當,多年來更是對你有些誤會,你這次暈過去,這兩日十分的兇險,我們都想通了不少。
薛凝,你心中這些年有什么苦,有什么不滿意的,直接說出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話說開了,也就和好了?!?/p>
薛玉郎也開口說道,“薛凝,二哥也錯了,至少五年前誤會你了,我要是早知道你頭受傷了,當時不會不顧及你的傷勢。
李太醫說了,你這次暈倒,跟五年前頭部受傷是有關系的,還好你醒過來了,不然”
不然,他真的會內疚到崩潰,會覺得是因為自己錯怪薛凝,讓薛凝錯過了最佳的療傷時機,多年后才會在落湖的今日,頭部舊疾,昏迷不醒。
溫氏點頭,“凝凝,有什么話,有什么委屈,盡管告訴母親”
薛有道也看向薛凝,在等著薛凝把話說開。
可是薛凝,卻抿著唇,半晌只開口說了一句。
“我乏了,忍冬留下,恕薛凝不能送諸位出去了?!?/p>
薛凝倒是聽明白了大概,至少是在她昏迷不醒的這兩天里,無論是薛玉郎還是李太醫,給她把脈,都沒有診斷出她中毒這件事。
薛凝昏迷的時候,外界的聲音,她是能聽見的,但是不知道為何,自己就是動不了一點。
就如同那日剛喝下毒酒的時候,蠱毒發作,她全身不能動彈,頭疼欲裂,像是萬根針刺入,痛不欲生。
但不同于的,是薛凝不是第一次毒發了。
她眸光冷淡的看向溫氏等人,這些人是她的家人,曾經她充滿期待孺慕,想要得到他們的肯定,想要家人對她的關心還有愛護。
可后來她中了毒之后,逐漸冰冷麻木,到一點點想通,想開,到再也不在意。
但薛凝在這次毒發之前,對薛家的人,還是有厭惡跟抗拒在的。
薛凝五指緊了緊,她發現,她現在就算是看著薛明珠,竟然心中之前的那股厭惡不甘,也都消散了。
這一次毒發,薛凝失去了愛憎。
從今日起,她的生命中,再也沒有,讓她在意之人了。
她護著忍冬,也全憑著本能。
可薛凝的感情,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也許在下一次,下下次的毒發之后,她就徹底失去了七情六欲,對這個世間,毫無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