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走上前去敲門,屋內(nèi)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蘑菇,什么蔓?”(什么人?姓什么?)
“補(bǔ)丁蔓。”(姓馮。)
“么哈么哈。”(天太黑,我看不清你,意思是在問你是干啥的?)
“殼郎馬。”(鄉(xiāng)下人。)
“壓著腕。”(把槍放下。)
“閉著火。”(不開槍。)
老獵人回答完,里面突然沒聲了,等了得有半分鐘,老獵人哐哐哐砸門道:“沒工夫和你們扯犢子,告訴你們掌柜的,說馮二來了。”
話音剛落,木門瞬間打開了,一個頭戴狗皮棉帽子的人討好笑道:“哎呀,哎呀,二爺,可有日子沒見了,過來你就直接報(bào)名唄,給兄弟嚇一嘚瑟。”
說完,厚皮帽子回頭招呼:“崽子們,二爺來了,把好酒拿出來燙上。”
老獵人沒有表情,用槍扒拉開狗皮帽子直接進(jìn)屋,我們也跟著進(jìn)屋,在路過門口的狗皮帽子時,他還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在聞我們身上的味道。
屋子里七八個人,個個都是奇人異士,侏儒、啞巴、沒有腿的男人、雙眼翻白的瞎子、滿臉黑胡子的矮胖李逵、頭戴圓帽的辮子男,在柜臺旁邊還有一個齙牙女人,看樣子腦袋不太靈光。
目測只有齙牙女年輕一些,大概三十來歲,其他人大多三十到四十之間,最大的也不超過五十。
“呦,二爺來了。”
“二爺快坐,歇歇腳。”
“什么風(fēng)把二爺吹這疙瘩來了?”
屋內(nèi)人熱情地和老獵人打招呼,而對我們好像看不見一樣。
老獵人環(huán)顧一周道:“坐地炮,你小子又長個了。”
眾人哈哈哈大笑,沒有腿的男人笑著挺直腰板子道:“可不是嘛,一年長一尺,再過兩年我坐地炮能打籃球去。”
屋內(nèi)的人熱情地和老獵人打招呼,我和馬師傅臉都快笑僵了,也沒人和我們說句話,看向我們時反而從看獵人的討好表情變成兇神惡煞和仇視。
我心里更是發(fā)毛,老獵人進(jìn)門前說的是土匪黑話,那都是以前有胡子時才用的切口,不管是屋內(nèi)人還是老獵人,這土匪切口可算是門清,這群人都不簡單,我沒準(zhǔn)是捅了土匪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