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北苑寂靜無聲。
一是厲時雁一年都一定能回來住上一回。二是他討厭聒噪,也不喜見人。
傭人尋常收拾過衛生之后,便會安靜地離開。
寧魚站在暗處,她走的無人小道,很黑很暗,加上她一身黑色真絲睡裙,隱匿在夜色中幾乎看不出來。
腳下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冰冷的硌著,她步子輕,又沒穿鞋,走動間沒一點聲音。
寧魚看了看周圍,走上去把過敏藥放在門口,輕敲了敲門立馬轉身回到了黑暗中。
這一趟,她本就不該來。
她早不是八年前的寧魚,早沒了隨心所欲的權利,一道一道的枷鎖束縛著她,勒過皮肉鎖著骨頭。
有些東西,她拿不起握不住,就不應該繼續。
更何況,他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幸福,就更不該再糾纏不清。
她又看了兩眼二樓亮著燈光的方向,打算原路返回。
林家老宅是很傳統的中式風格,園林、假山、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都是做得極好的,畢竟動輒上千萬的裝修。
寧魚只走到一半,進了一段園林山水的布景。
這一段很偏,平時就沒什么人,夜晚更是無人問津。
潺潺的小溪流自石橋下而過,寧魚敏銳地停住了腳步。
不對。
血腥味。
有人!
寧魚小心翼翼地順著血腥味找過去,發現應該是從假山后傳來的,隨之而來的,是男人低啞難耐的喘息聲。
會是誰?
寧魚深究不出來,只能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悄聲離開。
這偌大的林家老宅,樹大根深,利益盤根錯節,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掩蓋著多少爭權奪利的爭斗?
她可不想做被無辜殃及的池魚。
偏偏,還沒走出兩步,她腳踝一緊,男人的大掌上像是混著液體,黏膩地握在她腳踝上。
汗毛當時就立了起來,雞皮疙瘩一寸一寸冒起來,寧魚渾身鮮血都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