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刻,在換了第六次熱水時,祁西洲終于睜開了眼睛。
麥色的皮膚被燙得有些發(fā)紅,眉頭微皺,唇無血色。
許知意百無聊賴地趴在浴桶邊沿,纖細(xì)的手指這里戳戳,那里捅捅。
祁西洲低咳了一聲,聲音中是濃濃的疲憊。
“你在做什么?”
大概是水真的太熱了,她的幾縷烏發(fā)粘在白皙的脖頸上,臉頰也泛著淡淡的紅。
隔著氤氳水汽,美得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或者說,她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似隔著千山萬水。
祁西洲又問了一遍。
“是你救了本王?”
許知意輕輕嗯了一聲,手指撫上他肩膀處的疤痕。
“當(dāng)時,一定很痛吧?”
祁西洲覺得被她摸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臉也騰得燒起來了。
她沾著水汽的睫毛輕輕閃了閃,語氣輕柔。
“也不知我那時有沒有留下疤痕?肯定也是很疼的,可惜不得而知了。”
祁西洲不解,卻見她的手掌重重拍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王爺是自己起來?還是要我替您更衣?”
祁西洲,“本王自己可以。”
陳府醫(yī)趴在桌上小憩,心里暗罵祁西洲不解風(fēng)情,這么好的機(jī)會就白白錯過了。
見許知意依舊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祁西洲莫名有些羞窘。
“你要一直這么看著本王?”
許知意的目光平靜,甚至難得俏皮地歪了歪頭。
“不然呢?我作為王爺?shù)闹髦未蠓颍匀灰纯葱Ч。 ?/p>
祁西洲,“可是”
“沒有可是,再說王爺身上的哪一處我沒看過?不過王爺放心,您的秘密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何況保護(hù)病患的隱私,是每位醫(yī)者應(yīng)當(dāng)遵從的原則。”
見祁西洲目光不善,她若無其事地偏頭。
“陳府醫(yī)您說是吧?”
陳府醫(yī),“?”
要人命的問題,為什么要問他?
他今年雖然年紀(jì)不算小了,可還沒活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