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陰長黎,掌心熄滅的彼岸花再次閃耀紅光。
寒棲又“哦!”了一聲:“長黎兄,你有多少年,不曾像此時此刻這般狼狽過了?”
在寒棲這只斗雞面前,陰長黎是不可能示弱的,神色幾乎是瞬間恢復如常,莞爾:“寒棲兄,你是哪只眼睛瞧見我狼狽了?”
“我眼睛瞧不見,是耳朵告訴我的。”寒棲指了指的耳朵,“項姑娘這般羞辱你,你竟一句不反駁,反而急著逃走,我已經可以想象你蘇醒之時的狼狽之態了。”
真是爽,寒棲長眉飛揚。
陰長黎出了名的心黑嘴毒,最初時寒棲就是被他這張臭嘴給氣到的。
在被數萬天兵圍困,窮途末路之下,重傷的他都還能笑若春風的先嘲諷幾句。
現在居然安靜閉嘴了。
彼岸花在面前旋轉出一扇拱門,陰長黎不予理會,準備邁進去。
寒棲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這是為什么呢,是你覺得似項姑娘這樣平凡的人族少女,玷污了你堂堂山海貴族的尊嚴么?”
“還是你初初醒來,發現自己遭了命運玩弄,因深深的挫敗感,惱羞成怒了?”
“亦或者,這么多年風風雨雨的走來,你始終無法接受內心的骯臟,不愿與任何人坦誠相對,那會讓你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一只失去外殼保護的烏龜,你恐慌……”
“寒棲兄。”陰長黎轉頭睨他一眼,唇角笑意倏地漾開,“這一次,你輸了。”
寒棲搖搖頭:“還沒有,只要一天你沒有殺了帝君,我就沒有輸。”
陰長黎伸手撥了撥彼岸花瓣:“我指的不是此事。”
寒棲:“哦?”
陰長黎:“我比你先一步體會到了‘欲’的境界,并在努力戰勝他。而你,一個站在門外的無知者,卻在揣摩我一個門內之人,并且大放厥詞,你說,你可笑不可笑?”
說完朝他挑了下眉毛,走入彼岸花門。
身影消失之后,彼岸花也隨之凋零,變成一堆灰燼紛紛揚揚的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