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
姜溫枝去了離天空最近的地方。
她在大乘寺廟聽了空靈梵音,燃了清雅香火,和負責灑掃八十八級臺階的小沙彌聊了一下午,沒談因果,主要討論了寺里的素齋為何如此難吃。
在這凈土,她看見了磕長頭的朝圣者。朝行夕止跋涉,只為見信仰。
她撒隆達懸掛經幡,祈愿祖國繁榮昌盛,家人健康吉祥。
以及。
少年一生順遂常安。
強烈的高反引起不適,頭疼氣促,姜溫枝奄奄躺在酒店吸氧時,昏沉中在想,要是夫妻來旅游,那千萬別帶小朋友。
缺氧真的難受。
去年休完國慶假,姜溫枝手里項目完結后,她不顧領導的痛斥、同事的惋惜,執意辭去了工作。
潭清市。
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這座城里有人像傀儡,被日益綿長的痛分秒折磨著。
那天,姜溫枝終于卸下了疲憊的人生,把自己流放。
想自渡自愈。
她天真以為,只要不陷在記憶,那去西去東,往南往北,對她來說都是向前走。
在大漠,駝鈴陣陣,姜溫枝坐在滑板上,從最陡的沙坡一滑而下。她耳邊有沙石吟唱,也有豪放粗曠的風呼嘯跑過。
被砂礫迷了眼,有幾滴淚水從她眼角隨風而逝。
第二次滑沙,有陌生的高大男人說:“美女,你過來這兒吧。”他紳士地讓出自己的位置,笑說:“這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