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大海上,一艘燈火通明的小型豪華郵輪緩緩劃破夜幕。
月朗星稀,清冷的海風(fēng)裹挾著咸腥的氣息,帶來一絲涼意,卻掩不住甲板上喧囂的聲浪。
這是一場生日宴會。
香檳與香水的氣息在空氣中交織,衣著考究的人們穿梭其間,笑容或真或假,眼神暗藏交鋒。酒杯碰撞,聲聲清脆,每次舉杯都像是一次心照不宣的下注。
而宴會的主角,黎陌塵,卻獨自坐在角落,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指尖一枚精致的小鑰匙。
他神色淡漠,眼中映不出燈火,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偶有人舉杯相邀,他只淺笑以對,卻難掩倦意與疏離。
終于,他不愿意再遷就這無趣的喧囂,悄然起身,穿過人群,向船尾走去。
周圍人似乎并未察覺,唯有隱匿在陰影中的黑衣保鏢,迅速低聲向?qū)χv機傳遞了什么消息。
他走上舷梯,拐了幾個彎,來到一處安靜的角落。這里的客房看似尋常,并無特別之處,只是門上沒有編號。
他眼角微動,像是早已知曉門后的秘密,卻仍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仿佛孩子面對即將被拆開的禮物。
他抬手理了理衣領(lǐng),肩膀輕沉,醉意隨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挺拔與克制。
他推門而入,腳步不疾不徐。房間靜得出奇,他徑直走到”禮物”面前,沒有開口,也未動作,只是靜靜站定。目光沉靜,沒有一絲情緒,仿佛在審視一件標(biāo)本。
這間艙室不大,卻顯得空曠,像是刻意營造出的對稱與冷硬。
墻壁由舊木拼接而成,表面覆著沉灰啞光漆,留有風(fēng)化的細(xì)紋,卻被清理得一塵不染。空氣中混雜著咸shi、金屬與皮革的氣味,消毒水的味道淡得幾乎辨不出,卻怎么也蓋不住那種隱秘陳舊。
地板是深色橡木,沉實厚重,皮鞋落下幾乎無聲,顯然做了嚴(yán)密的隔音處理。
房頂壓低,四周無窗,唯有天花板上一排低伏的橘黃筒燈,將光線打散,傾灑在中央那個交叉形狀的大木架上。斑駁光影交錯如幕,卻沒有一絲溫度,仿佛是個被掏空了情緒的舞臺。
木架就擺在房間中心,呈完美的對角線固定。它不是臨時搭起的,而是釘死在地板上,與整個艙室結(jié)構(gòu)融合為一。
架上綁著一個女人,她眼睛被蒙著,身體被分開束縛其上,金屬鎖扣從四肢卡進(jìn)皮膚。
一條暗黑色金屬項圈緊貼著她脖頸,項圈表面雕刻著復(fù)雜的紋路,像是機械齒輪般錯綜交織。隱藏在紋路背后,是一枚小巧的電子鎖,鎖旁邊還嵌著一顆微微閃爍的紅燈,時不時地亮起,像冷冽的心跳。
她不著寸縷,乳尖各穿著一枚精致的鉑金釘,細(xì)釘兩端鑲嵌著小小的鉆石,在光線下隱隱閃光。若細(xì)看還能發(fā)現(xiàn)鉑金表面刻著微小的花體字母,而釘子的兩端竟被完全焊死,無法旋轉(zhuǎn)也無法拆卸。
最顯眼的一片冷光還是來自覆蓋私處的貞操帶,冰冷貼膚,也隔絕了窺探的目光。
她身后是一面光潔到近乎鏡面的黑色板墻,兩邊的角落分別放置了一只木制行李箱。
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自己,但站在她面前的人卻能從那里隱約看到她腰窩之間有一處繁復(fù)的紋身,線條交織,色彩暗沉,像是某種家族徽章?;照孪路剑瑑蓚€花式字母被深深烙印進(jìn)皮膚,燒灼般的紅色邊緣仍未褪去,仿佛還殘留著火舌的熾熱。
黎陌塵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她,她顯然聽見了他的腳步,但也只是發(fā)絲微顫。縱然以這樣完全敞開的姿勢展示于人前,她也紋絲不動,靜默如初。
黎陌塵只覺xiong口忽然涌上一股灼熱,像是一種久遠(yuǎn)又熟悉的鈍痛。他提過來其中一個行李箱,從中取出一根細(xì)鞭,手指輕輕摩梭,決定先試試這根。
就在此時,外頭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他眉頭一皺,丟下東西,立刻轉(zhuǎn)身大步離去,門“砰”地一聲反鎖回去。
房間重新歸于死寂,像被時間遺落的暗井??諝獬林?,壓在xiong口,像一塊無人打理的舊棉絮,死氣沉沉地覆蓋著她的身體與神智。
突然,“砰——砰——”兩聲悶響撕裂靜默,像是從云層之外穿透而來。即便有厚重的隔音,那聲音依然清晰得刺骨。
她猛地從神游中驚醒,意識在一瞬間歸位,是槍聲。她屏息,靜聽。隨之而來的是鞋跟混亂敲擊地面的節(jié)奏,尖叫聲、撞擊聲、物件跌落聲混作一團(tuán),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失控邊緣搖擺。
她下意識轉(zhuǎn)了轉(zhuǎn)麻木的手腕,鏈扣在骨節(jié)上微微作響。她本能地停住——被動等待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誰會進(jìn)來、發(fā)生什么,對她而言并無差別。但那兩聲槍響還是激起了久違的悸動,她決定出去看看。
她緩緩轉(zhuǎn)動頭部,蹭松蒙眼的布條,眼前的光線刺得她一瞬難以適應(yīng)。她瞇起眼,適應(yīng)之余目光已落在不遠(yuǎn)處半開的行李箱——她需要的東西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