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過了一個月。
羅澤凱在無菌艙里熬過了最難熬的日子,又在吳小夏的精心照料下漸漸恢復了些血色。
雖然醫生再三叮囑要靜養,但他還是堅持出了院,現在每天在家做康復訓練。
秦明和張德海的電話成了他病床邊的固定節目。
這兩人像是約好了似的,一個早上匯報,一個晚上總結,把鎮里的大小事務事無巨細地報上來。
修路的征地工作進展順利,村小學的新校舍也快封頂了。
可每次電話說到最后,總繞不開那個讓人揪心的問題——趙成留下的爛攤子。
那些被采石場粉塵污染的農田,土壤板結得像是被水泥澆過。
莊稼蔫頭耷腦地趴在地里,葉片上覆著一層灰白的粉末。
“羅書記,東洼村那邊又報上來三十多畝絕收的。
“張德海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明顯的焦躁,“再這么下去,秋收怕是要顆粒無收啊。
“
“不行,必須馬上想辦法補救。”
羅澤凱一邊想著,一邊開始行動。
他咨詢了市農業局的技術人員,對方給出了一個建議:重新播種一些適合七月份種植的蔬菜,比如空心菜、莧菜、胡蘿卜等。
但羅澤凱并不看好這些作物——芙蓉鎮沒有像樣的公路,運輸是個大問題。
上百畝的產量,本地根本消化不了。
怎么辦?
這個問題成了他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
這一天,張德海再次打來電話:“羅書記,那片地情況越來越糟,莊稼出現大面積枯葉,恐怕真的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