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阿奇和碧蓮立刻就沉默了。
思思可能是為了打破尷尬,當然更可能是因為她一直沒找到插話的機會,到這個時候才找到機會說自己一貫的開場白:“我先說這次兇手不是我哦,今天我兒成親,我怎么可能在前一天夜里殺我老頭子呢。我們老夫妻肯定都是一伙兒的。”
阿奇在一旁笑笑拆臺:“那可不見得,在我看來,槐夫人雖然在失去獨子后有時瘋癲,但好像還是個挺好的人呢。”
思思連連擺手:“惡毒老女人一個,你那是錯覺。”
這時候店家小哥便適時地進來道:“那么大概情況大家應該也清楚了,咱們開始搜證哈。”
這次我抽到最后一個搜證,只能拿剩下的。
于是趁他們搜證時,我就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已知信息。
首先我比任何人都多知道一個條件——劇本是陳先生寫的。
但這事我不想告訴其他人——因為如果我提到這事兒,他們可能會發現之前的《醉暖閣》也是陳先生的作品,會想到那天晚上完全就是在被人當猴看,估計心情都不會太好。
所以就沒必要再說了。
而對于我來說,我對陳先生還是有那么一些了解的,那就可以對角色設置做一些大致預測。
我也是寫小說的人,我知道作者的現實生活會給作品帶來多大的影響。
比如宮崎駿因為小時候被母親冷待,于是他作品里出現的母親大多對孩子很冷漠,或者就完全不在身邊。
我的話,因為本身戀愛經歷極端匱乏,離我最近的碩碩也是個憨憨,所以很難能寫出“會撩”的熟女女主。然后以前喜歡寫聰明、健談、操控一切的男主,以后可能變得喜歡寫又窮、又狗、脾氣又差的。
那么言歸正傳,這個劇本里出現了哪些形象——一個父親,一個母親,一個早逝的兒子,一對姐妹,一個家丁。
不管兇手是誰,我估計陳先生應該很難把“父親”設置為善人,也很難把“母親”設置成惡人。
然后他寫劇本殺的那段時間可能心情也比較陰郁,慣常把自己帶入為一個死去的人——這確實是他自己的一點個人特點。
其他作者給作品命名時,更常以“事件”或者“某個討喜的人物”為名,而那個“討喜的人物”一般就是作者自己的帶入,也是一個劇本會出現的根源。
就像《大難咒》的命名暗示的是和尚的情劫,那個作者必然把自己帶入成了和尚。
《殺死校長》的命名是事件,也是每個人的目的,這里倒是看不出作者把自己帶入了誰,但是最可能帶入的是“神秘女孩”這樣的角色。
而陳先生取的劇本名呢?
《醉暖閣》的命名看似是一個地點,但實際上案發地并非醉暖閣,而是懸壺堂,那這個劇本名稱就很蹊蹺。我覺得他的意思其實是“醉倒在溫柔鄉里的人”,也就是死者鮫人。
然后這次的《陰夫》就不用說了,雖然是響應“七月半”征文活動,奔著獎金寫的,但總歸是用了真感情在寫,他還是把自己帶入成了英年早逝又被刨出來折騰的槐少爺。
照這么說的話,他寫作時的本意肯定不希望新娘真的嫁過來,而是希望新娘和對門家丁雙宿雙飛。
我記得思思說過,他好像還挺看重“門當戶對”這個事兒的,那新娘家和家丁家“門對門”可能是在暗示這個。
最后再看妹妹——我的劇本已經告訴我我不是惡人視角,甚至有點要替天行道的意思——反推過去的話,陳先生的妹妹可能也是個有點“勁勁兒”的小姑娘,甚至如果再深入點,可能還挺會為哥哥著想的。
ok,這樣的話,每個人的人設大概是清楚的,那么動機也就出來了——
真正操持這樁“婚事”的是槐老爺,槐夫人不同意,于是想大義滅親。
新娘就不用說了,因為我出門時沒鎖門,估計也溜出來了,案發當夜應該也在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