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不是非黑即白的二極管思維。我現在覺得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間有著很大一部分空間,我可能是在這部分空間里游走。
這特么搞得我很惶恐,因為從小到大“聽話”、“乖巧”、“懂事”就是我的標簽,我從沒有過青春期、叛逆期這種階段,可以說我的所有選擇都是在媽媽的要求下、引導下、首肯下完成的。
比如,成為一個總是窩在家里不出門的人,高二選科時選擇好就業的物化,大學必須在省內上學。
就連一些我自己做的決定——像是高三不復讀、畢業后到n市工作這些——也都是在媽媽的同意下才能進展。
也就是說,如果媽媽非要要求我復讀,或者要求我畢業后必須回家,那我還是會選擇乖乖聽話。
到現在,我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潛意識——遇事先判斷媽媽會不會同意,如果我認為是她絕不會同意的事,那我就不會去做。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會為我那輕微的陽奉陰違而沾沾自喜,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程度上的反抗。而這反抗得以進行也是因為,我判斷它仍在媽媽的允許范圍內。
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是我身為一個哺乳動物的正常行為——一只小鹿可能從來沒有見過老虎,但是在它看見老虎的一瞬間就會立刻逃跑,這是因為它的媽媽教給了他趨利避害的道理。
而我媽,確實也在使我免于受到傷害,在我一頭霧水時為我選擇了就業面最廣的兩個科目,還幫我選擇了省內條件良好、交通便利的大學。
在這樣的照顧和保護下,我還算順風順水地長大了,沒有經歷什么大的磕磕碰碰。
我也漸漸形成了一個思維定勢,就是如果做了媽媽不允許的事兒,很可能要出大問題。
那么現在,我們來做一些思考。
如果按“媽媽是否同意”為界限,世界其實可以一分為二。
一部分是老實工作、適度娛樂、謹慎交友,我們可以稱之為“表世界”。
另一部分,內容就比較繁雜。除了像阿奇、碧蓮這樣完全意義上的道德問題,可能還包括抽煙、醉酒、紋身、飆車、穿著暴露、半夜不回家等一切可能使自己趨近危險的元素,我們可以稱之為“里世界”。
像碩碩這樣的人,無疑是完全的表世界人,她最多會對里世界不涉及道德的那部分表示“理解”,更多的是覺得那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
這可能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我媽會選中碩碩——不是因為她有什么異能,而是她才是真正從骨子里就符合我媽要求的那種女孩。
我媽可能認為,不論我在哪里,只要始終和碩碩這樣的人一起生活,在加上我本身從小被灌輸的警惕性,就可以很大程度上規避危險。
相比之下,碧蓮、阿奇、思思這些,對于我媽來說就是完全的里世界人。
碧蓮表面上是個溫柔賢淑的闊太太,內里其實是挨過打的小三,是與風流丈夫各玩各的、斗志斗勇。
阿奇表面上是n大藝術生,內里其實每個節假日都與闊太太糾纏不清、自甘墮落。
思思比起他倆要正常許多,像逛夜店、找陪玩這些也并不涉及道德層面,只是玩得比較high而已——所以這三個人中,我相對會喜歡思思一點——但如果她真的瘋到動用內部力量控制網店運營,這就直接涉及到法律糾紛了。
那陳先生呢?
阿奇認為他是完全的表世界人,碧蓮認為他就是個陪玩而已。
但我覺得他應該是卡在中間,然后無限偏向表世界。
因為他曾親口說過“長得好看,頭腦又好,為什么不做這個呢”。而他本人不做“這個”的原因是,“頭腦不算好”。
他的確是個骨子里的表世界人,但其實他也很清楚,如果不賺快錢,那他一輩子就這樣了——身體虛弱,雙親離異,家境不好,存款可憐,下面還帶著個小拖油瓶。
我覺得在他申請網店的時候,不管是喝醉了也好,因失戀痛徹心扉也罷,總之他是真的動過墮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