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終南山上的晚風穿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
重陽宮后山的竹林雅居內,一盞青燈在庭院中搖曳,映照著石桌上幾道簡單卻精致的菜肴。
韓牧坐在主位,左手邊是李師婉,右手邊是唐憐兒,對面則是抓耳撓腮的周伯通。
韓牧返回重陽宮已經有半個月時間,他在煉氣期一層已經摸索一段時間。
“小師弟,話說這次回來,打算在重陽宮待多久?”周伯通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竹筍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問道,“老頑童我這半年,在這山上都快悶出鳥來了!”
李師婉輕抿一口清茶,眼角余光卻悄悄落在韓牧身上。她今日穿了一襲淡青色的長裙,發間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在燈下顯得格外清麗脫俗。
唐憐兒則安靜地為韓牧斟滿一杯竹葉青,動作輕柔得幾乎無聲。
韓牧放下酒杯,目光掃過三人:“師兄,這次返回重陽宮,一個月后我便要下山。”
“啊,一個月?”周伯通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筷子在碗里戳來戳去。
“小師弟,我們就不能早點走嗎?在這山上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要不我們下山去找洪七玩吧!”
唐憐兒忍不住輕笑出聲:“周前輩,你怎么整天就知道玩呀!”
“哎喲,唐門丫頭,你懂什么!馬鈺他們七個,還有那些全真弟子一個一個都是榆木腦袋,實在是太無趣了,還是山下好玩。”周伯通不服氣地瞪眼。
韓牧微微搖頭,看著周伯通正色道:“周師兄,我此次下山需要前往西域有要事處理,此前在少林寺,我內力盡失,得到苦乘禪師允許觀閱少林至高武學《易筋經》,而觀閱經書的條件便是替少林除掉叛逃的火工頭陀。”
“火工頭陀?”周伯通眼睛一亮,“沒聽過這號人物啊,這個火工頭陀很厲害嗎?”
“自然厲害,二十年前他憑借一人之力重傷達摩院門下精銳弟子,還重傷達摩院苦智禪師,讓少林寺一夜之間封閉山門,你說厲不厲害?”韓牧給周伯通解釋道。
畢竟火工頭陀叛出少林,導致少林封閉山門之時,正是王重陽剛剛名動武林之時,故而周伯通不會知曉這件事。
周伯通捋了捋胡須,很明顯他對于火工頭陀有了興趣。
“那他應該是很厲害了,師弟,你這次下山打算前去對付火工頭陀呀!”
韓牧點了點頭,竹林間忽然刮過一陣風,吹得燈影搖曳,李師婉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襟,唐憐兒立刻起身去關窗。
韓牧的目光追隨著唐憐兒的背影一瞬,才轉回來答道:“這個火工頭陀在西域創辦了金剛門,這次,我在前往西域途中,就遇到了他門下的三大弟子。”
“啊!那你們打起來了沒有?”周伯通興奮地拍桌,震得碗碟叮當作響。
韓牧欣然點頭道:“當然交手了,那三人皆是一流高手,金剛門的武功源出少林至剛至陽且霸道至極,確有獨到之處。”
韓牧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那三人已經被我斃于掌下了,我和憐兒姑娘返回中原時,我已與西域少林的講經首座法明禪師約定,半年后,我們一同前往金剛門對付火工頭陀,勢要將金剛門覆滅。”
李師婉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她夾了一塊清蒸鱸魚放到韓牧碗中,輕聲道:“道士哥哥,西域路途遙遠,風沙又大,你可要多加小心。”
唐憐兒關好窗回來,正好聽見這話,默默為韓牧添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