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分別的時候,秦綽突然提出想要千面狐跟他們走一趟。
“還沒問你們,那句‘一切都快結束了’,是什么意思?”余芊芊問。
秦綽微低下頭,又抬起來,垂眸笑:“從前的恩怨,快結束了。”
“你們在對付臨淄王?”余芊芊猜著,看秦綽不反駁,便朝著千面狐點了頭,“你跟著去吧,合歡宗的事,有我們就夠了。”
謝星搖把唐放暫時托給他相熟的長輩,才跟著余芊芊上了路。她不曾到過這么靠南的地方,沿途的山川地貌都與北邊大不一樣,她雖沒有太多時間留意,偶爾停下歇息時,也總是顯得好奇。
“你們從前打仗的時候,也是在這些地方嗎?”謝星搖問。
余芊芊點點頭:“怎么,季如犀沒跟你講過從前的事?”
她搖搖頭:“他的確是不喜歡提從前的事,大概是……”
謝星搖想著,秦綽唯一一次跟她講當年的事,那語氣里是憤恨,是內疚,是自責,是……后悔吧。所以他不愛提,總歸不是什么開心事。
“我以為,你們都不愛說那段時日的事,方才問前輩,說出口還覺得冒犯了。”謝星搖淡笑。
余芊芊打了水給她喝:“他們怎么想我不知道,我不介意。那兩年……不論江湖這些年怎樣諱莫如深,那兩年對于我來說,都至關重要。”
謝星搖沒來得及問太多,歇息夠了兩個人便接著上路了。
她們的腳程要比合歡宗的弟子慢一些,到合歡宗的時候,門前的血腥已經有人在清掃了。
“謝姐姐。”
霍云水本來正出來打水,見到謝星搖便跑了過來,謝星搖看她眼里有淚光,便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著。
“你哥哥呢?”謝星搖也難受著,低聲問。
云水擦了擦淚說:“回來的時候,在石窟里找到尸首的,準備入棺了。”
說著她又哭起來,謝星搖也跟著紅了眼。
合歡宗現下被砸得不成樣子,一眾弟子也只能摸摸拾起殘缺的磚瓦,重新砌好。
謝星搖問霍云水:“楊微子呢?”
對方卻是臉色沉了些,支支吾吾著才說:“誰知道他哪里去了……”
回到合歡宗之后,她想起當日霍云山為了不讓逍遙訣落入那些人手里而死,他們去正道門派求援卻被拒之門外,一股怨懟之氣就壓不住,更不想理楊微子,他整日里在她面前也討人嫌,便到外頭去幫忙購置些東西。
謝星搖幫著料理起霍云山的后事,心里還是一塊大石頭一般,想到門前坐會兒,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倏忽而至。
“謝長老?你也到了?”
是楊微子回來了。他似乎很著急,一路輕功急忙就跑了回來。
“出什么事了?”謝星搖問。
“我到附近的城鎮里去買些修繕房子的東西,發現那城里頭恰好有個百曉生的酒館,他在各地都設了這么個地方打探消息,我在那里頭看到了崖嶺尋找江湖志士幫忙的標記,是在集結人手,我瞧見了我師兄在同人交談,似乎已經集了不少人手。”
謝星搖看他這么焦急,便問:“你覺得是沖合歡宗來的。”
“我家掌門當年就不同意接納合歡宗的事,合歡宗出事之后他嚴禁弟子參與此事,但也派了人在合歡宗周遭盯著,恐怕是察覺到什么了。這些弟子的確已經修習了逍遙訣,正道的人會做什么,你也想得到的。”
兩個人正愁眉不展,見余芊芊出來,趕緊將事情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