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綽到了青牙約定的地方已有兩日,但一直不見來與他交易的人。
這日坐在酒樓里,他又一次約了青牙的人,但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仍舊不見人影。
他著實是憋了口氣了,冷著臉就要拿著夷山川走。
也不知為何,已經連續兩日碰見撒酒瘋的人往他身上撞,好在身旁的護衛能抵擋,但這樣的意外越多他越不安心,事不過叁,明日再等一次,再不來人便回了。
正這樣想著,這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
回頭望時,便見到一戶人家的后院正在起火,那家的男主人才把衣服角上還有火苗的孩子抱出來,一群人趕上去的時候,才聽到說里頭還有人。
“你們去幫忙吧。”秦綽說了聲,兩個護衛便也趕去幫忙了。
秦綽四周環顧,端詳著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影,擺出了一副等待的架勢。不一會兒,他正出神,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從背后推了他一把,他就打了個趔趄。
“干什么的?會不會找地方站。”
他說了聲抱歉,便移了移步子,卻又被推了一把。
“這兒也不行。”
那乞丐后頭還跟著叁四個人,沒猜錯的話是這地方的丐幫。秦綽看了一眼他們的架勢,心里發笑,也沒表露出來,便問:“那我能站何處?”
“簡單,給了錢,你隨便站哪兒。”那乞丐叉著腰,仰著一張臟臉說。
推人還想讓他給錢,真是沖著找事來的。
他斜覷了他們一眼,念叨了一句“下流”。
那領頭的乞丐聞言臉就變了,喊道:“你小子這么不識相,就別怪哥幾個不客氣了啊,給我打!”
“你們敢。”他也無懼色看著他們。
誰料這群乞丐真的下了手,秦綽沒還手,先被踢了肚子,微一彎腰,七八個拳頭便砸下來了。
他們打著,秦綽也喊了幾聲,抱著夷山川絕不還手,這時候那乞丐們以為這里頭是什么好東西,便上手搶起了劍匣。
夷山川是這時候掉出來的,秦綽反握住了夷山川,拼著一點力氣拔了劍,手微抖著卻裝出了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喊了聲“滾”,這時官兵也趕來了,幾個乞丐見勢不妙才跑了。
此時一旁的酒樓上,一身著黑衣的男子冷眼看著底下的景象,他的手下開口說:“試也試過了,他先前不出手,今日也任憑挨打,恐怕是沒什么功夫的。方才拿劍的姿勢,一看就不會使劍。”
房中靜謐著,只聽到一陣輕笑,坐在桌邊的另一個男子抬手喝茶,露出了手臂上的一道交叉的疤痕,正是斷疤。
斷疤笑道:“若不是今日我在此,你恐怕就要被騙了。他會武,當時從我手底下幫著救那位小長老的時候露過一手,當時的身手,對付這幾個人輕松得很。今日他不出手,恐怕是這兩日意識到了有人在試他,故意做戲罷了。”
站在窗口的人一直沒說話,看秦綽將夷山川收起來,對著那把劍倒是眼神凌厲起來。
“還沒試完,著什么急。”站在窗口的人開口了。
秦綽揉了揉方才被打過的地方,他雖不知想看他動手的人現在何處,但想著這戲他是演完了,松了口氣正準備去把被支開的兩個護衛叫回來。
這時從不遠處跑來一個提著藥箱的人,似乎是被請來救治方才火場中受傷的人的大夫,馬上就要撞在秦綽身上,他曲肘,微微側身,用右手扶了那撞上來摔倒的大夫一把,看他走了。
此時站在窗口的人握緊了拳,眸光冷下來說:“是他。”
斷疤神色一凜,皺眉問:“你真覺得,是季如犀的話,能夠忍得下方才那些乞丐的欺辱?”
“人的性情是會變的,更何況當年的事之后,多少人都變了。但身體卻難改得多,他左邊手肘受過箭傷,猛地抬起來費勁,從前練劍的時候若是打他左臂,他會習慣側身來躲,卻也改不了曲肘去抓擋的習慣。連轉動的角度都一樣……”那男子眼神雖平靜卻隱隱透出殺氣,忽又露出了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