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很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的心臟上。
盛千蕊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扇白色的房門,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她雖然看不到,某一刻心底卻好似有了預(yù)感,來人是誰。
怕是只有那個男人,才能連腳步聲都有這樣的氣場。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短暫的沉默后,“咔噠”一聲,門鎖被擰開了。
門開的瞬間,一道黑色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韓璽穿著一件黑色的沖鋒衣,袖口隨意地堆到小臂,露出半截線條流暢染著血的肌肉。
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部分眼睛,只能看到他緊抿的薄唇,和下頜線緊繃的弧度。
盛千蕊的脊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床沿。
韓璽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走進(jìn)來,隨手關(guān)上了房門。
房間里的光線很暗,只有窗外透進(jìn)來的一點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冰冷。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不,比陌生人更甚,像是在看一具沒有生命的尸體。
“韓……韓璽……”
盛千蕊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扶著床沿,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一些,可指尖的顫抖卻出賣了她。
“你……你怎么來了?”
韓璽沒有回答,只是一步步朝她走近。
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盛千蕊幾乎喘不過氣。
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屬于方梨的氣息,像一根針,狠狠扎進(jìn)她的心臟。
他在距她兩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受傷的手腕上,卻沒有絲毫波瀾。
“又一次?”
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種冰冷的質(zhì)感,“盛千蕊,我說的話你似乎并不以為意?”
盛千蕊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強撐著抬起頭,眼眶因為剛才的哭泣而泛紅:“我……我沒有,我是真的被人非禮……”
事到如今,她居然還想著用這種拙劣的借口狡辯。
韓璽目光森冷的看著她,“你當(dāng)所有人都是像盛家一樣的蠢貨?我告訴過你,傷害阿梨我會讓盛家付出慘痛的代價,看來你并不在乎你父親苦心經(jīng)營了半輩子的盛世集團。”
“你威脅我?”
盛千蕊哭嚎:“你憑什么每次都用這種語氣威脅我!韓璽,我那么喜歡你,可最后憑什么是她徐方梨得到了你?憑什么所有人都……”
“憑什么?”
韓璽打斷她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就憑她是徐方梨,是我韓璽放在心上捧在手心,都擔(dān)心會傷到會冷到的女人,而你算個什么東西!”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zhǔn)地刺中了盛千蕊的痛處。
她猛地抬起頭,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我算什么東西?韓璽,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從小到大,我對你怎么樣?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說過會娶我的!是徐方梨!是她搶走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