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聽著下人匯報城中的亂象,秦王愁眉不展,重重地嘆了口氣。
“平川,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陳平川面色凝重,望著地圖一言不發。
他知道,這正是賈青想要看到的。
圍城只是最后,極具煽動性地號召城內的百姓和軍隊,陳平川仿佛聽到賈青的聲音:
“城中將士、父老鄉親們!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吧!天公將軍才是你們的救星!他將帶領我們打破這吃人的世道,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天國!”
“而陳平川,才是你們真正的敵人!”
“殺掉陳平川,打開城門,迎接天公將軍!迎接屬于我們自己的世界!”
……
秦王將一張檄文重重地拍在桌上,臉色鐵青。
“混賬東西!賈青這個反賊,玩弄筆桿子倒是有一套!這是想把我們都架在火上烤啊!”
“現在,紙單已經滿城都是,想收繳已經來不及,城里看到這東西的文人百姓肯定要鬧事的!”
他的猜測沒錯,檄文帶來的影響,已經在廬州城內發酵。
最先受到沖擊的,是城中的讀書人。
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曾是陳平川最堅定的擁護者,甚至將《安民論》抄錄背誦,視為畢生追求的理想。
可這篇檄文,如同一根尖刺,深深扎進了他們的心里。
城南的一家茶館里,幾個年輕的秀才圍坐一桌,氣氛凝重。
“這……這上面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個秀才臉色發白,喃喃自語。
“陳大人真的和秦王攪合在一起?秦王再賢明,那也是皇室宗親,是壓在我們頭上的貴族啊!”
“是啊,《安民論》的核心,就是要限制君權,還政于民。可他現在,卻聽命于秦王,這……這和他的主張,背道而馳啊!”另一個秀才痛心疾首地說道。
“可是陳大人前日才在城樓上揭穿了天公道的騙局,還為我們守住了廬州城……”有人試圖辯解,但聲音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守住廬州城?”一個面容倨傲的秀才冷笑一聲,“守住的是誰的廬州城?是我們的,還是秦王的?他陳平川如今是廬州防務總指揮,大權在握,我看他已經沉醉在權力的滋味里,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王兄,慎言!陳大人不是那樣的人!”
“哼,是不是,事實勝于雄辯!他若真有風骨,就該與秦王劃清界限,而不是做他的馬前卒!”
爭吵聲此起彼伏,昔日對陳平川的崇拜,如今變成了懷疑、困惑,甚至是失望。
這股風波,很快也傳到了陳平川的家中。
羅氏拿著一張不知誰塞進門縫的檄文,急得在院子里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