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正拿著燒紅的火鉗逼近林秀秀的身子,笑嘻嘻地說道:“娘說你不聽話,就要烙花花……”
“住手!”
許良漢踹開門的瞬間,林秀秀空洞的眼睛突然聚焦,她下意識地拉攏衣襟想要遮住脖子上的那些淤青,卻露出更多被煙頭燙出的傷痕。
傻子看到陌生人進來,直接就叫了起來,“你是誰,這是我家,你出去!不許你跟我搶老婆,不許!不許!”
他一邊喊,一邊撲過來,跟許良漢扭打在一起。
林秀秀見狀,直接抓起掉在地上的火鉗子朝著孫平的胳膊燙了一下,那傻子疼得立刻滿地打滾,又哭又喊。
許良漢趁機用板凳將人砸暈過去。
……
縣醫院,許良漢坐在走廊長椅上,他從不抽煙,但現在腳邊一地的煙蒂。
他抱起林秀秀的時候,懷里的重量很輕很輕,身上瘦得幾乎皮包骨,到醫院檢查,她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醫院婦科王主任推門出來,摘下口罩,把病歷遞給他時,刻意壓低了聲音,“傷情鑒定報告出來了,三處骨折,全身15面積燙傷,另外……”
她頓了頓繼續道:“下體撕裂嚴重,應該是遭受到了侵害,以后恐怕……”
煙頭燙到手指,許良漢猛地站起來,透過病房的門縫,他看到林秀秀像具木偶一樣,任由護士擺弄,棉簽擦過胳膊上的燙傷時,她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這和他記憶中那個怕疼愛哭的小姑娘,完全不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自行車不小心撞到了林秀秀,膝蓋擦傷,小姑娘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如今……
他若是早點,早點去找她,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幾天后,林秀秀被孫家虐待毆打,這件事直接被醫院報到婦聯和公安,最終處理結果還算是大快人心。
孫平送精神病院,他爹因為強奸婦女罪以及家暴,被判了七年。
可林秀秀畢竟已經嫁過人,林家那邊在她住院期間,連看都沒來看一眼,擺明了就是不打算要這個女兒了!
許良漢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女孩,心里有些發酸。
婦聯張紅梅主任看著她,說道:“按照規定,我們可以幫她申請庇護所。”
許良漢沉默了很久之后,啞聲道:“我照顧她。”
“許同志,你想清楚了?照顧一個病人不容易,而且我了解過,你父母身體都不好……”
“我可以照顧好她,張主任,如果沒有孫家,秀秀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媳婦兒。我現在只想好好照顧她,讓她從那個噩夢中走出來。”
“好,若是有什么實際困難,可以到婦聯找我,我們能幫的盡量幫。至于林秀秀同志和孫平的婚姻關系,因為沒有正式登記,所以也不用辦離婚。”
“謝謝張主任。”
林秀秀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期間她幾乎一句話都沒說過,每天睜開眼,就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或者默默地站在窗前,看著屋外的樹蔭晃動。
突然,病房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許良漢和張主任沖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林秀秀正用摔碎的玻璃碎片劃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