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打算做花草生意之后,蘇舒窈每日都要去花卉市場看看。
墨蘭極為罕見,一般花卉市場買不到成品,需要自己采集篩選后培育。
今日,她剛來到花市,便碰到賭草。
賭草——在蘭花沒有開花之前,根據(jù)葉的形態(tài),判斷以后的花型、顏色,然后下注。
蘇舒窈覺得稀奇,打算買兩棵試試:“老板,這草怎么賭的?”
“小姐好眼力,這株‘青蛙皮’潛力無窮,只需200兩押金,花草寄養(yǎng)在我這里,一年后花開,如果是稀有品種,小姐還需付我800兩尾款,賣花錢還得分我四成。如果是一般品種,小姐把花拿走,押金不退。”
蘇舒窈回憶,當(dāng)年好像確實(shí)有一株名為“綠云”的菊瓣奇花,花開之后售價(jià)萬金,就是賭草賭出來的。
上一世,她有幸見過這株“綠云”,確實(shí)驚艷。
這盆綠云,還引發(fā)了一場官司。客人交了押金,花開之后老板不想認(rèn)賬,兩人打了官司,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聽說花草老板姓周,為人刻薄,最愛克扣伙計(jì)工錢,這事過后,大家都叫他“周扒皮”。
想到這里,蘇舒窈笑了笑:“老板,你姓什么啊?”
花草老板臉色一變:“你是來搗亂的吧?賭草與我姓氏何關(guān)?要買就買,不買就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老板姓周。”旁邊有看客起哄:“周老板你態(tài)度這么惡劣,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周老板臉色一黑,他不敢罵客人,轉(zhuǎn)身朝著身后一個(gè)搬花的少年踹過去。
“客人來了都不知道招呼,沒有一點(diǎn)眼力見!”
少年帶著草帽,被踹之后,悶哼一聲,壓低帽檐,忙著搬花去了。
蘇舒窈看著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不是蘇明厲嗎?
這個(gè)時(shí)候,蘇明厲不在私塾讀書,怎么到花市搬花來了?
蘇明厲是侯府大房長子,老侯爺去世后,二房蘇則遂承爵,大房一家被分了出去。
大伯和蘇則遂是嫡親的兩兄弟,按理說,爵位一般由嫡長子繼承,但大伯傷了眼,大夏有“廢疾不立”的律法,明面上,大伯沒有承爵資格,但可將爵位過渡到蘇明厲身上。
是蘇則遂告了官,又找了萬氏娘家人幫忙,最后,侯府爵位落到了蘇則遂身上。
世子之爭,向來殘酷。
大伯一家搬走后,兩家交惡,來往便少了。
蘇舒窈上前一步,將人叫住:“明厲,你怎么在這里?”
少年的身體頓了頓,“小姐,你認(rèn)錯(cuò)人了。”
他身上穿著粗布衣裳,膝彎處打著補(bǔ)丁,不像世家公子。
蘇舒窈想起上一世,她被打死之后,萬氏讓人把她扔到了亂葬崗,是大伯娘幫她收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