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惜最后還是沒敢讓人直接將溫姑的尸體抬到寧含霜面前,只叫人好生停在了前院的花園里。這才先去見寧含霜。
沐凌夜一直默默陪在顧君惜的身邊。
寧含霜從六皇子府離開后,就回了寧遠侯府,此時正在府中大廳。
大廳里除了寧含霜跟秦樾之外,還有肅親王一家。
寧海棠的眼睛紅紅的,由沐清芙扶著,正對寧含霜怒目而視。
寧含霜則愧疚地低著頭。
“我就說那顧元柏不是好人吧,偏你不信,還為了這樣一個廢物男人,一再跟我生分。呵呵,父母兄弟都是因為你的愚蠢,才會遭此大難。好了,現(xiàn)在寧家被害得只剩一個門匾,你滿意了。”
“海棠,都是長姐的錯,長姐現(xiàn)在就去向父母兄長們賠罪。”寧含霜抬頭,眼睛同樣是一片通紅,唇瓣更是被她咬出了鮮血。臉上沒有一點生氣,完全就是一副行將就木,快要枯萎的模樣。
她說完之后,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轉(zhuǎn)身堅定地往大廳外面跑去,目光碰觸到顧君惜時,很快撇開。像是沒有看見般從顧君惜身邊匆匆而過,往祠堂而去。
“霜兒!”
“母親!”
秦樾追出來。
顧君惜也跟著追了上去。
寧含霜一口氣沖到祠堂,咚的一聲,一點也不心疼自己膝蓋重重跪在了寧家列祖列宗牌位面前。
她朝著排位咚咚咚,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父親母親,哥哥們,都是含霜識人不清,含霜愧對你們。現(xiàn)在含霜就向你們賠罪。”
寧含霜說完之后,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著自己腹部一點不留情地刺去。
眼見快要被刺中時,一塊碎石擊打過而來,恰好打在寧含霜手腕,匕首鐺的一聲掉落在地。
“母親,您這是做什么?”顧君惜跪倒在寧含霜面前,握住寧含霜的雙手。
寧含霜愧疚得都不敢直視顧君惜:“惜惜,你別攔著母親,這是母親欠你外祖一家的。母親也虧欠你,是母親不好,替你選了那么一位父親。欠你的,母親只能來生再還了。”
“母親,您別這樣說。”寧含霜心存死志,顧君惜看得心慌。她身體往前傾了傾想進一步勸解寧含霜。
突然,寧含霜出其不意,點了她的穴,一時間顧君惜動彈不得。寧含霜趁機又將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
“母親!”顧君惜連聲音里都帶上了顫音,眼見自己勸說不成,只能將全部的希望放在跟來的秦樾沐凌夜身上。
“秦叔,阿凌,快,快幫忙攔住母親。”
“誰也別過來。”眼見秦樾跟沐凌軒靠近,寧含霜起身,將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匕首鋒利,只要用力一割,必會血流如注。秦樾跟沐凌夜立即被拿捏住,不敢再向前一步。
寧海棠跟肅親王以及沐清芙這會也跟著走進了祠堂。
顧君惜將希望放在寧海棠身上,著急喊道:“小姨,您快勸勸母親。”
“勸什么勸。讓她死!”誰知寧海棠并不著急更別提慌亂,直接冷漠說道。
妹妹的無情責怪,讓寧含霜更加沒有求生欲望,她耷拉著肩膀,嘴角漫出苦笑,對這個世界儼然沒有了留戀。
就在寧含霜轉(zhuǎn)過身,再次面對著一眾排位時,寧海棠走到了排位前,重重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