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遙的目光穿過攢動的人影,如同精準的探針,瞬間鎖定了那個身影。
幾縷盤發遺落下來的發絲慵懶地垂落在少女頸側,被光線染成淺金色,姜暖芙并未察覺他的注視,伸手將那縷發絲別到而后。
她的唇形是飽滿而優美的,此刻卻緊抿成一條平直、倔強的線,唇色是淡淡的薔薇粉,在冷調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疏離。
他想起昨晚聊天時詢問姜暖芙姜家的事,被她搪塞過去。
壓下心中的煩悶,姜暖芙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明明手持利劍,手法卻青澀得可笑。
她根本不知道這里有多少人在看她。
宴會正式開始時間已經錯過,宴會廳精心維持的優雅表象開始出現細微裂痕。
晚宴預定的流程表早已成了一紙空文。
精致昂貴的冷餐在恒溫展臺上散發著誘人光澤,無人有心思取用。
姜暖芙正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卷著一縷垂落的發絲,在腦內對系統瘋狂吐槽:“謝墨珩是屬烏龜的?還是迷路在哪個星際塵埃帶里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無聲地抽打著主辦方的臉面。
主持人第三次試圖用幽默化解尷尬,但干巴巴的笑話只換來幾聲稀落的附和。
就在氣氛壓抑到臨界點,謝墨珩終于到了。
西裝緊緊貼合他寬闊的肩背與利落的腰線,每一處轉折都銳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氣,深紅色的領帶一絲不茍地懸在挺括的白襯衫領口之下,無聲宣告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謝墨珩徑直走向人群核心,對周遭投來的或敬畏、或不滿、或探究的目光視若無睹,仿佛那些只是背景里微不足道的塵埃。
他極其隨意地垂眸,瞥了一眼腕上那塊精密腕表。
動作優雅,姿態無可挑剔,卻帶著一種刻入骨髓的傲慢。
他薄唇微啟,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繁華的大廳,“出現了一點插曲,希望沒有打擾諸位的雅興。
”謝墨珩出身顯赫,父親曾經擔任遞給第一軍軍團長,目前是帝國軍政委員會理事之一,母親則是著名財閥總裁。
而他也早已在母親集團中擔任重要位置。
這樣的人,即使是道歉也是一股居高臨下的姿態。
姜暖芙眸中譏諷,對謝墨珩而言,這肯定稱不上道歉,別人的時間又怎么比得上他一秒呢。
宴會上樂曲再次響起,林燼遙站在宴會廳角落的樂器旁邊,接替了上個人的工作。
他的視線夾雜在眾人中央,不起眼地落到謝墨珩身上。
他有些驚訝,謝墨珩在處理完h區抑制劑問題后居然還來得及趕上這場宴會。
他淡淡地掃過宴會上簇擁著謝墨珩的那堆人,頗為不解,就這些人有讓謝墨珩忙完h區工作趕過來參加宴會的價值嗎?既然他來了,那就按照計劃行動。
林燼遙的視線再次落到姜暖芙身上。
她也正看著謝墨珩,距離太遠,林燼遙分不清姜暖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