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臉色陰晴不定,他自然聽得懂盧晏在說什么。
如果那批染了馬鼻疽的瘟馬轉交給了右驍衛,一旦這些病馬在軍中爆發疫病,身為統帥的寧朔必然是要承擔主要責任的。
輕則罷官奪職,重則人頭落地。
寧朔是楚王的左膀右臂,除掉寧朔,等于斬斷了楚王一條有力的臂膀。
誰都知道兵部尚書是他晉王的人,征調飛駿馬場的馬匹,轉交給右驍衛的軍令又是兵部下的。
換做自己是虞紹輝也必然會認定,這就是自己這位晉王殿下,為了剪除潛在對手楚王的羽翼,布下的毒計。
想要解決這件事情本身不難,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就算對方的證據準備的再怎么完善,也必定有漏洞可尋。
問題是,該怎么讓楚王相信調查出來的結果。
哪怕是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給調查的清清楚楚。
楚王會相信嗎,他只會認為是自己這位權傾朝野的晉王殿下,在調查的過程中,從中做了手腳。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只是一件純粹的刑事案件了。
“太子才剛被禁足,就已經有人開始沉不住氣了。”
李珩臉色陰沉:“到底是誰,燕王,趙王,還是滇王?”
七皇子燕王李峻,威嚴剛毅,文武兼備,堪稱是智勇雙全的軍事天才。
這樣的人,說他對皇位一點想法都沒有,誰信?
二皇子趙王李愔,表面上一副病弱貴公子的模樣。
可李珩卻知道這位二皇兄就是一個陰鷙多疑,性格扭曲的瘋子。
九皇子滇王李冀,表面上人畜無害,跟每一位皇子的關系都不差,是一個無論從哪方面都挑不出毛病的好弟弟。
可越是這樣,李珩就越是對他不放心。
他可不相信皇室之中,會出現一個什么完美無缺的好弟弟。
眾多皇子之中,除了楚王之外,也就只有兩個不會被李珩懷疑。
一個是太子李陵,這就是一個昏聵無道,性情暴戾,能夠干出帶百余名東宮護衛沖擊皇宮的蠢貨。
另一個是十一皇子,吳王李澈。
吳王沉迷于書畫,淡泊名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超脫于塵世之外的氣質。
認識他的,知道他是大夏的吳王。
不認識他的,說他是剛從某個世外桃源出來的隱士都沒人會懷疑。
盧晏沉重地搖了搖頭:“是誰不重要,此刻深究無益,也未必能立刻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