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薇愛惜地翻看手里的《造紙術》,這上面字跡工整,運筆蒼勁有力。
看得出來,筆跡的主人書寫時很認真。
看著看著,她卻嘆氣,被蕭遠氣笑。
那時他把書給她,她沒有過問是誰送他的,而是忍不住哭鼻子,緣由正是這字跡。
上輩子在紀王府養生,蕭遠寫的一筆好字,她見過許多回,自然認得他的字跡。
所以她一看筆跡就知道,這本書約莫是蕭遠在哪里尋得,辛苦謄寫了副本送給她。
什么旁人送的,他拿了無用,都是騙她的話。
這人性子別扭得很,哪怕對別人好的時候,他也要遮遮掩掩地不肯說實話。
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千里之外的交河縣一片寂靜,大家都睡著了,只有巡邏的兵甲還在走動。
蕭遠的屋子沒點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火把光亮,他起身穿衣。
先前隨兵師從京城來交河縣,起初他坐馬車,等咳嗽好了,他便騎馬前行。
這段路程漫長而艱難,遠不像去秋狝時為讓陛下舒適而放緩行程,但一路下來竟然叫蕭遠精進了騎術。
來到交河縣后,他和邊師們同吃同住,一起操練一起巡邏,體魄也增強不少。
蕭遠起身走到門口時。
同住一個屋的陳牧聽見他的動靜驚醒,趕忙坐起來:“殿下又要去巡邏?我也同去。
”“你安心躺下歇息吧,不用跟來。
”蕭遠說完,給陳牧帶上房門。
來到城門樓上,他又讓白天一起巡邏的一個邊軍兄弟去歇息,他來換防。
大營有規定,守夜的人每人值守一個時辰。
北風刺骨,蕭遠手持筋角弓,在城門樓上望著黑乎乎的塞外。
耳邊風聲呼嘯,夜里的交河縣只有營房點著火把,城外黑乎乎的。
兩條已經結冰的河流靜靜地環繞縣城,更遠的地方便融化于黑夜,他什么也看不見了。
蕭遠望著漆黑的荒野,塞外荒涼而壯麗,在這里,連風也是自由的。
他真希望有朝一日,孟薇也能親身來看看,她一定也會喜歡這里。
蕭遠不善言辭,卻有許多話想要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