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面前的火神是誰,叫什么名字,關系不是很大。
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
大抵是我現在的神色略有些復雜,納塔的基揚戈茲目光回落了一瞬,“是有什么問題嗎?”
“我的論文題材又被毀了。”
“沒關系,戰爭結束后會有一段安定期,到時候我幫你找一找新的。”
她說的輕松寫意,仿佛頭頂的黑日是正常的太陽,她將要奔赴的戰場與往日并無不同。
一代代基揚戈茲都是這么過來的。
不存在永恒的太陽,只有不斷反抗的人。
納塔這里的情況錯綜復雜,沒有外鄉人會為了滿足自己旅游的欲望而抵達納塔,那是與深淵共舞,極容易去了就回不來。何況人與龍在深淵沉寂期的摩擦也不是好相與的。
地理條件也是安定平緩的區域較少,多是高山丘陵。
一般抵達這里的外鄉人,不是為了抵抗深淵,就是心有成算。
我現在的身份是外地來的絕望的畢業生,寫論文寫了幾年不是研究的內容絕版就是發生巨大變故,至今一事無成。
所以黑日凌空,還待在這里,一副與論文共存亡的模樣。
深淵對人神智的污染能力,確實很有用。
我不想用深淵意志的身份去跟人談。原本就這張與他們所認知的與深淵意志一般無二的臉,也足夠納塔人提起警惕心,不過我更改了他們的印象,讓他們記憶里的深淵意志成了模糊的身形。
僅是對人。
沒有對龍。
我來納塔
結束
我第一次聽這么喪心病狂的要求,我的孩子要求我去滅他全族,他的全族里甚至沒有包括我本身。
「母親」,這個詞匯所代表的人,被排除了他的九族。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這么想,我可以扇他,但一群龍都這么想……納塔熱烈的太陽照不到深淵,常常是深淵讓誤入此地的人感到黏稠冰冷,視生命為無物,現在是龍讓深淵感知到了這點。
絕不健康的情感,是鑲嵌在陰雨連綿里的青苔。
我沒有答應。
不妨礙我嘴上說一聲“好”。
我直覺現在不糊弄一下,日后會非常難看。
奧奇坎得到了令他心滿意足的答案,我得到了在納塔人這邊更好的偽裝。暫時的盟友無法讓龍改變心意,但可以讓龍升起一些若有似無的愧疚心,又或者是龍無法忍住不來找我。
總之,他們對我身份的遮掩力度僅僅是比較強,而非天衣無縫。
我寧愿相信他們突然長出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