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里可以兩眼一閉,現實里不太行,現實是我真的死了,就算連鎖反應再大,我也還是死了。
螭和摩拉克斯在這樣的場景里就意味著絕對的平穩。前者與后者的歲月靜好完全不在一個圖層,螭是我頂著這張臉路過,都能將我拖下去,對著我這張臉大罵幾個時辰的主兒。
它又不會罵,翻來覆去的盯著我這張臉,森然的想著要不要將我做了替身,替了某個孽障被它扒皮抽筋,我喝口水,它都想一腳給我撂倒,嘴里吐出幾點火星子,說:“看著你就來氣,天底下怎么還有你這樣的人,跟那孽障生得分毫不差!”
我覺得自己可無辜了,都沒有將它抽筋扒皮,將它一腳撂倒,它說看著我就來氣,我還很好心的給了魔神一個繃帶,“纏上了就看不見了。”
“滾!”
“您老要不看看我現在在哪,你的巢穴,你門口的封印七零八落是不假,但我也不是輕易能出去的啊。”
它一尾巴過來就想扇我,風剛帶起,身上又炸鱗,硬生生止住,看著就像是尾巴做了個高抬腿,做完了就放平了。
這待在輕策莊,封印壞了都不出來,對輕策莊的人頂多也就吼兩聲的兇神,是真的恨我,別人都是愛屋及烏,它是恨屋及烏。
恨到我這張臉再度出現在它眼中,讓它眼瞳都成了一條豎線,都沒有將我打殺了去。我都準備將它打死了,手放在背后握成了拳頭,它來這么一出,我只能咳兩聲,活躍一下氣氛:“你這是咋了,光打雷不下雨?”
快,攻擊,然后我就能順理成章將它打死,氣氛都到這里了。
氣氛都到這里了,它卻冷靜了下來,眼瞳都恢復了圓潤,“你會死。”
它放屁。
它真認為我會死。
“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它閉上了眼,咬著牙,顯然是無路可走都沒想過當下的情景,“我放你走。”
“啊,我這張臉難不成長到的地方,不是你仇敵的臉上?”
真不打?
真不打。
螭雖然幾千年了,對我的恨還是這么鮮活,一副磨損可能都干不過對我的恨的模樣,但它會放一個跟它的敵人長得一樣的商人離開,就因為她會死。
這……
“不要再來輕策莊。”它說的太過認真,認真到我都收斂了諸多情緒,聽它說,“那個孽障是能夠殺了我,我才會下意識的去扇你,但你跟那孽障不同,你沒有那樣的實力,你會死。”
“不要再來輕策莊,去絕云間,我怕我一時間想不開,放你離開,又會因為你這張臉去殺你。”
它是真的冷靜下來了,平和得仿佛它從未戾氣叢生過,是個真正的意識到愛人是何等正向的含義的魔神。
這樣的冷靜,它從未對我展現過。
沒聽說好感度1還帶偏見的,認不出來是同一個體正常,我在副本畢竟死的透徹,尸體都入土了。
但都是好感度1,憑什么現在它就是心平氣和?
我湊到了它的身邊,戳了戳它身上剛剛平復的鱗片,“說說,我想聽。”
“那是我與她的事。”
活著的我被踢出群聊。
阿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