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顏色,那種質地,正是藥舍用來護理龍涎香的香料油。”
“你在調包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香料油,卻沒注意到。”
“你以為換了褲子就能掩蓋,卻沒想到這點污漬恰恰成了你的罪證。”
“而且,藥舍的監控雖然沒拍到你調包……”
“但應該拍到了你最近一周頻繁出入庫房,每次停留的時間都比平時長很多吧?”
“你說是去護理藥材,實際上是在尋找調包的機會!”
一連串的證據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李三莫的心上。
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倒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著。
“完了……全完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看向李三莫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洛老爺子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渾濁卻銳利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在癱倒在地的李三莫身上。
他握著聞香玉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顯然是動了真怒。
這懷仁藥舍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從選材到炮制,每一步都透著老派手藝人的較真。
如今竟被自己親手提拔的藥工鉆了空子,用贗品玷污了招牌,這比打他一巴掌還讓他難受。
“不成器的東西。”
洛老爺子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不是害怕,是痛心。
他行醫大半輩子,見多了人性的復雜,卻沒料到眼皮子底下會出這等齷齪事。
站在一旁的沈敬之早已沒了先前的從容,俊朗的臉上滿是怒意,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
他幾步走到李三莫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藥工,語氣里的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我這么看好你,懷仁藥舍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翻涌的情緒,可話一出口還是帶著火氣。
“當初你家里出事,是誰墊錢給你母親治病?”
“是誰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把你領進藥舍,教你辨識藥材、打理庫房?你說啊!”
沈敬之越說越氣,指著柜臺后的藥材架。
“這藥舍里的一草一木,哪樣不是浸著心血?你管著庫房,是信得過你的手腳干凈,是覺得你能擔事!”
“可你呢?用假貨換真材,你對得起誰?對得起洛老的信任,還是對得起那些等著真藥救命的病患?”
李三莫趴在地上,原本還強撐著的最后一絲體面徹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