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關好門,就把李嚴祿和高林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直到說完,兩個人都沒說話,良久之后,唐煦遙若有所思,開口道:“高林,我確實許久沒有見到了,在我剛回朝廷的時候,偶爾在上朝時可以遇到,交集不甚多,況且平時高林很少與其他官員走動的,要說這么個人,悶葫蘆似的,竟有這么大的本事,欲謀害我的夫人。”
“要不是線人來報,我都根本想不起高林這么個人了。”
廖無春也發愁:“唉,線人說是高林會在明日夜里啟程,這事之后,我肯定得徹查一下朝中那些悶葫蘆,誰知道他們私下謀劃著什么大事,多么嚇人。”
“既然李嚴祿居住在永平府,我又要大張旗鼓地帶人巡查過去,就是一時半會不能驚動高林了?”
江翎瑜只聽事情全貌,并未知悉廖無春和皇帝的計策,于是猜測:“我猜,你們是要等著高林動身去永平府時跟隨,去聽聽他們到底在謀劃些什么?”
“江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廖無春點頭,“皇上正欲如此。”
“皇上?哼。”
江翎瑜笑說:“我看是你給他出的主意,以我所見,他那種人,很少做出冷靜的決斷。”
廖無春低眉不語,片刻又抬頭,算是默認了。
江翎瑜又猜:“是不是你偷著來告訴我們的?”
廖無春點頭:“是。”
“看來,你是預料到他們要對我和將軍下手的。”
江翎瑜問他:“依你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保著我們?”
“我還有一個暗衛頭目賦閑,只是有他身處之地有些遠,需得一日后才能到此。”
廖無春說:“毓照理,云習淵,再加上這位頭目,方可保江大人和將軍一輩子安穩無虞。”
“你也不曾想過,”江翎瑜懷抱幼虎,抬眸望向廖無春,試探道,“何時把你那些大將收回去?”
“自然是不收回去了,”廖無春笑說,“我麾下十名暗衛頭目,僅調來江府三名,要是這三人不足以衛護江大人和將軍,我再增派人手就是了,一切以江大人和將軍為重。”
“唉,”江翎瑜伸了個懶腰,“何時我們面前的敵人從周竹深變成李嚴祿了,我們可不能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將軍,不如我們去拜訪一下周竹深,我病了這許多日子,有數月不見他了,老是不見吧,又想念,畢竟是交過手的同僚,怎么有不見的道理?”
“好,”唐煦遙爽快答應,“一會我去稟告父親,讓他與咱們同去。”
江翎瑜只點點頭,又伺弄起懷里軟乎乎的幼虎來。
“對了,江大人,”廖無春原本要走,忽地又想起來什么,忙小跑著回來,“還記得先前江大人與將軍與我一同分析過青綠局的線索,要尋得頭目,就要找尋名字里有春的,而后又有青綠局的人彌留之際依稀說頭目姓林,我的線人們日夜不停,在京師內奔走打聽,姓林又名春的有許多,而后我又以我的身份之便,到專管民生的衙門里找百姓的冊子,還有暫時扣押的通關文牒,只照著林姓之人的搜尋,還真有那么一個人引起我的注意,我還把他的事記下來了。”
廖無春邊說,邊在身上摸索,發現自己沒有帶著那張記錄那人出身的紙張,就作罷,改為口述:“那人叫林知春,做過古董販子,還做過商賈,總之很有些錢的,但在京師之中,這樣的人不在少數,讓我起疑處有二,一是衙門里扣留了三本林知春的通關文牒,因為大琰對出入城受限嚴格,需要將營生也寫在上頭,而且文牒只發一本,他這三本通關文牒上寫的營生完全不同,也就是說有兩本是偽造的;二是此人出生地竟然在林同村,我在衙門里也找到了記錄林同村民生的冊子,他們也按年上交村中總族譜,知字輩的后代有許多,而叫林知春的只有他一個。”
“林知春是生在林同村?”江翎瑜正要下床,唐煦遙搶先一步,替他拿了那本族譜來,江翎瑜迫不及待地翻看,兩個人圍在他身邊。
“真是,”直到江翎瑜把族譜翻到中間部分,指著為首的姓名道,“就在這。”
“甚好,江大人。”
廖無春已經披上了斗篷,正在整理:“我這就派人去查,能緝拿此人最好。”
江翎瑜卻道:“不急,要是青綠局的頭目是這林知春,那就好辦了,此人與我有交情,不必大動干戈。”
唐煦遙愕然:“夫人,
你怎么會與他有交集?”
“要說他小時候,還和咱倆一塊玩過捉迷藏呢,不過將軍病一場,
連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