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橫眉:“你稱外族就是。”
“好好好,外族,外族總行了吧,”他瞇著眼媚笑,江翎瑜容貌嬌美,來了興致,難得想多說些話,主動報上姓名,“云習(xí)淵,東廠暗器司的大頭領(lǐng),廖無春那個小太監(jiān)派我來的,說是你們府上不太平,嫌我們莫羨不得力,總闖禍,聽他看不上我的人就來氣。”
云習(xí)淵一身媚骨,眉目含情,江翎瑜真是稀罕這樣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他幾眼,沖著輕扯唇角:“那多謝了,這些日子,許是這些年,都指望你了。”
唐煦遙早就不是臥在江翎瑜懷里了,這會子端坐在床尾,剛才去廚房的時候往身上套了一件黑袍,突然有人到訪,也不至于措不及防,聽著云習(xí)淵一句接一句地撩撥江翎瑜,心里氣得冒火,狠狠睨了云習(xí)淵一眼,剛好他抬眸,正好瞧見,也變了臉色:“喲,說那么兩句話,你是誰,在這給我看什么臉色?”
莫羨慌忙來阻攔,他長得沒有云習(xí)淵高,踮著腳去云習(xí)淵耳邊說悄悄話:“大頭領(lǐng),不能罵,這是郡王長子。”
“那又怎么了,”云習(xí)淵翻了個白眼,“連王爺我都罵。”
“不是這個,”莫羨有點著急了,“這位王長子是,是爵爺?shù)姆蚓杂浊嗝分耨R的。”
云習(xí)淵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啊?”
“莫羨說得不錯,”江翎瑜見唐煦遙垂下眼簾生著悶氣,摸索著握住他的手,“我與將軍已是喝過交杯酒的了,皇上指婚,定要做一世夫妻。”
江翎瑜把話說清,倒是云習(xí)淵掛不住面子了,站在原地不知該怎么著好,江翎瑜見唐煦遙臉色不見緩和,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哄著他:“你不要老是跟人家置氣,快些過來,我抱著你可好?”
唐煦遙一沾上江翎瑜的邊,立馬和顏悅色,順著他手上的拉勁,慢慢往他懷里倒:“怎么好讓夫人哄著我,該是我伺候著你的。”
唐煦遙嘴上推辭,人卻是實打?qū)嵉氐乖诿廊吮蹚澙锪耍怨缘拖履X袋讓他揉,還抽空翻著眼睛看了看站在不遠(yuǎn)處的云習(xí)淵,唇角翹起,笑意很有些不可名狀。
唐煦遙心里是存不住事的,不高興一定會表露出來,他愛炫耀,希望世間所有人都知道江翎瑜是自己的夫人,會吃擱在心尖上愛著的夫人的醋,不許夫人聽別的男子說些曖昧話,最重要的是,夫人不管何時何地都必須摸摸自己的腦袋,唐煦遙最喜歡被他摸腦袋了,因為這是小狗的天性。
唐煦遙對江翎瑜做出來的一切事,愛和小脾氣,都符合小狗的天性,狂熱而偏執(zhí)。
江翎瑜撓撓他的下巴,旁若無人地溫聲逗他:“乖乖,你好黏我。”
“當(dāng)然,”唐煦遙摟著江翎瑜的細(xì)腰,側(cè)著腦袋,輕輕枕在他的薄肩上,“夫人的小狗只黏著夫人。”
云習(xí)淵:“”
“你是誰的人,”云習(xí)淵一世英名,來去無形,最愛居功自傲,高高在上,到底讓這小兩口隨手就毀了,為著自己不那么尷尬,趕緊去找刺客的茬,他躺在地上,很是痛苦地扭動身子,手掌并著,不住撕扯著領(lǐng)子,呼吸艱難,臉都憋紅了,云習(xí)淵撩起衣擺,半跪在他身前,笑聲很怪,“脖子很疼吧?針是我飛的,刺進你的脖子里了,靠你自己是拿不出來的,除非,你說出些我愛聽的,還有活路。”
黑衣人躺在地上,想自我了斷,身子早已泄盡了力氣,抬手不能,嘴唇蠕動,半晌才擠出來一個字:“毒。”
“你倒是很識貨的,我確實用了劇毒。”
云習(xí)淵將一個瓷瓶子從懷里打出來,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解毒是有時限的,我勸你快些招供,不然我想救你,時限一過,你也活不了了。”
云習(xí)淵是暗器司的大頭領(lǐng),名頭聽著是沒什么,實際在東廠里頭,十大暗衛(wèi)掌管十司,其中最有權(quán)勢的就是暗器司和制藥司,權(quán)重都不必說,在江湖上,毒和兇器是分不開的,故而只有元鳴這個制藥司的前頭領(lǐng)才能請得動云習(xí)淵,來辦這些在他眼里不入流的小事。
所以像這樣的人,有些傲骨,實在是看不上廖無春,情有可原。
入東廠多年,云習(xí)淵不曾喚廖無春一聲主子,說起東廠,也就是云習(xí)淵看不起廖無春的原由,究其根本是這些大小頭領(lǐng)都有各自的情愛事,又非常亂,甚至這十大暗衛(wèi)選拔出來的原由就是不干不凈的,都是廖無春把他們剝干凈衣裳,再看容貌,仔仔細(xì)細(xì)地篩選,才從茫茫人海擇出來這些體型模樣俱佳的男子,除了有本事,更是留著他以后獨自享用,不巧此事讓十大暗衛(wèi)撞破,其他人都覺得無所謂,暗自屈從,只有云習(xí)淵覺得他很臟,不肯回到紫禁城,元鳴跟他攪在一起,勾肩搭背地出入私宅,見面就日日云雨,云習(xí)淵也就捎帶著看不起元鳴,原本與其有些兩小無猜的意思,如今也因此疏遠(yuǎn)。
跟在廖無春身邊的所有人,不管是心腹,親信,只要有些模樣的,年輕的,都在臥房伺候過他,早就成了東廠之內(nèi)不能說的事。
但元鳴依舊是整個東廠,成百上千個人里,唯一能與云習(xí)淵親近的人,他的訴求,云習(xí)淵自然會照做,用他配的毒藥,親手刺入佞賊的脖頸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