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養心殿,崇明帝已經換好了衣裳,端坐在金龍案后,見江翎瑜進來,他緩聲開口:“江愛卿,你身子好些了?”
“好些了,多謝圣上關心,”江翎瑜行禮,“圣上,您有事要找微臣?”
“唐愛卿呢?”
崇明帝見來的只有江翎瑜自己,很是狐疑:“朕對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樣黏你,為何沒來見朕?”
“圣上,”江翎瑜唇角抽了抽,垂下眼簾,“將軍他病了。”
崇明帝皺眉:“嗯?”
江翎瑜見皇帝已經問到此處,就將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說了,崇明帝臉色陰沉下來:“奇了怪了,朕這些年只在京師里只聽說兒女不孝,怎么父母不慈接連落到你們兩個人身上,不成,朕得責罰平陽郡王,太傅更是不能放過。唐愛卿是朕的猛將,你也是朕如今心中統領群臣的不二之選,一表人才不說,皆是在外名聲赫赫,怎么能讓他們斷送了你們前程?罰,神仙下凡幫朕理政讓掃把星纏上了,晦氣。”
江翎瑜慌忙阻攔,好說歹說,崇明帝才訕訕作罷,但還是不愿意就這么算了,不加重罰,也得送到養心殿挨一頓罵。
話說至此,江翎瑜以為事情就差不多了,等著皇帝放了自己,去奉天殿里上早朝,哪知他又說:“江愛卿,朕還有一事想問問你該如何料理。”
江翎瑜頷首:“圣上請講。”
“朕發覺手下這幫文臣武將甚是怪異,看著似是抱團,朕派廖無春去查,根本也沒有什么結果,這群人甚是高明。”
崇明帝輕嘆一聲:“朕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但心里有種直覺,他們是在建立自己的集團,結黨明爭暗斗,你知道,朕最恨這個了,千古以來,歷朝皇帝都恨,江愛卿,你說,朕該怎么辦?”
江翎瑜沉吟片刻,一下子有了主意,撩起眼皮看著崇明帝,在說計劃之前,先提了個要求:“圣上,臣有辦法,可是希望能和將軍一同度過除夕再有舉措,也是希望將軍的腿能有所好轉,早些共事。這些天來了幾位太醫,臣和將軍都覺得,那位朱太醫診治起來出乎意料的好,倒也不是說別人不好,不過是他更合臣和將軍的心思。”
“可以,”崇明帝答應得很干脆,“今日朱太醫自薦說要全權負責調理你們二人的身子骨,因為他不大受妃嬪和同僚的待見,故而朕將信將疑的,既然你說如此,朕就將他分給你們,專給你們看病就是了。”
江翎瑜道謝,又聽皇帝說不上早朝,于是就讓廖無春送出午門,到何宅打一晃,就回唐府去了。
從紫禁城到了何府,畢竟路遠,還要回唐府,更是耗費時間,等到了家,下了轎子,江翎瑜見著前來迎接的唐禮就問:“將軍如何了,可否按時用膳吃藥?”
“哎呀,夫人,您可回來了。”
唐禮看著就心力交瘁,訴苦似地說:“夫人,您快去看看我們主子吧,自您走了就不吃不喝,什么不愿意說,就抱著那個綢子縫的老虎,直著眼望天,我跟江玉都嚇死了。”
江翎瑜一聽,本來就急匆匆地走,這回都要跑起來了,到了地方是推門就進,這門一打開,屋子就亮堂,也就能看清唐煦遙的形容了,小狗端坐在一邊,見了江翎瑜就搖尾巴,郡王府那只貓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來了,坐在案上,尾巴掃著筆架,不像小狗熱情,只小聲“喵”了一下,算是打個招呼。
唐煦遙有點不敢相信是江翎瑜回來了,懷抱著小老虎蜷縮在江翎瑜常躺的地方,探頭出來看,見真是自己的愛人,掙扎著要起來,啞著嗓子喊:“夫人。”
“乖乖,你怎么哭了。”
江翎瑜小跑過去,坐在床邊,見唐煦遙紅著眼圈,撫摸他的手臂時覺得肌膚有些不平,低頭一看,驚得呼吸一窒,上頭滿是咬痕,有深有淺,更有甚者都出了血印子,咬得特別狠,江翎瑜不知所措,忙問他:“乖乖,你的手怎么了?”
唐煦遙不說是誰咬的,也不說為什么咬,只含著淚,唇瓣囁嚅:“夫人,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