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黑得早,燭火也就隨著點起來了,臥房內十分明亮,暖閣也燒得熱乎,江翎瑜一直在唐煦遙懷里不曾下來,情緒終于是恢復如常,看了唐煦遙許久,軟糯的唇瓣生澀地碰,咬出來兩個字:“夫,君。”
唐煦遙聽得一愣,以為是江翎瑜還糊涂著,因為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自己,只有自己厚著臉皮叫他夫人的時候,想了想,就沒應聲,親親抱抱是你情我愿的,可總不能在這事上欺負人家,想接著哄江翎瑜的時候,發覺他依舊瞪著自己,再度緩慢地說出那兩個字:“夫,君?!?/p>
唐煦遙還是不敢置信,試探著問:“霖兒,你愿意叫我夫君?”
江翎瑜點頭,唐煦遙高興得語無倫次,摟著他顛三倒四地說了許多話,才想起來應美人剛才那一句:“哎?!?/p>
唐煦遙又叫他:“夫人?”
江翎瑜點頭,唇角含笑,摟著唐煦遙的脖頸與他親昵多時,順便換了衣裳,進了被窩里,適逢郡王和王妃處置完府中那些雜事也過來探望,江翎瑜也看著他們,一字一頓地問好,略顯生硬,他也知道,所以吐字很輕:“父,親,母,親?!?/p>
王府是真想娶,江翎瑜也是真想嫁,你情我愿,江翎瑜提前改口,郡王跟王妃倒是欣喜欲狂。
王妃見江翎瑜這樣乖巧懂事,又是來自己府上赴宴才嚇成這樣,好在太醫說無大礙,歇息幾日自然就緩過來了,那也是愧疚難當,一定要抱一抱他,就坐在唐煦遙身側,將說不出話的美人摟在懷里,一個王妃,再加上郡王和唐煦遙,都圍著江翎瑜哄,真真兒的眾星捧月。
“母親,父親,”唐煦遙可舍不得美人老是在別人懷里,就是父母也不愿意,于是又把他搶回來護著,囑咐他們,“要是太傅他們過來,千萬不許他們進門,霖兒心臟不好,受不住驚嚇了?!?/p>
郡王與王妃連聲答應,見天色晚了,就說要走,臥房里里外外都讓跟隨郡王多年的老仆役守著,不許唐煦遙和江翎瑜再出半點差錯。
人都走了,江翎瑜讓唐煦遙扶著平躺在床上,江翎瑜還想和他說話,唇瓣輕啟:“簡,寧?!?/p>
唐煦遙半伏在美人身上,親了他一口:“怎么不喚我夫君了?我還想聽?!?/p>
江翎瑜看著唐煦遙緩緩搖頭,唐煦遙覺得他應該是不想喚了,照舊百依百順:“好,我只等著你下次想喚?!?/p>
江翎瑜柔聲輕笑,細玉藕似的白胳臂環住唐煦遙的頸子,纏著他索吻,還使勁抽抽鼻子,嗅著唐煦遙身上的金桂味,也就是木樨香。
唐煦遙簡單嘬吻幾下美人shi軟的舌頭,又關心起他的身子,手伸進他的寢衣內,摸著他有些鼓起的腹部:“肚子還脹嗎?”
江翎瑜“嗯”了聲,唐煦遙有意幫他,就引導他多說些:“要不要揉揉肚子啊,寶貝兒跟我說要,還是,不要?!?/p>
江翎瑜想了想這話要怎么說出口,溫聲回應:“要?!?/p>
“好,這就給寶貝霖兒揉肚子?!碧旗氵b支著身子側臥,有些粗糙的掌心在他吹彈可破的軟嫩肌膚上揉搓,這么看著仰臥著的江翎瑜,他的模樣好乖,學說話時也乖,就像唐煦遙自己帶大的孩子一樣,心甘情愿地溺愛。
唐煦遙邊給江翎瑜按揉腹部,邊陪著他說話,他說得慢,唐煦遙也慢,臥房內暖香氤氳,兩個人儼然恩愛夫妻,只是說著說著,江翎瑜推開被子,撩起寢衣,上頭是大片的青紫,還有細密的針孔,許多都愈合了,只是瘢痕清晰可見。
唐煦遙心臟好似讓一只大手猛地攥了攥,悶痛了一陣,才抬起手,指腹上的繭子在江翎瑜腹部的肌膚上慢慢撫過,針眼和淤青是在觸目驚心,他不禁問:“霖兒,還疼嗎?”
江翎瑜本就是在撒嬌,只是沒想到唐煦遙這么難過,想點頭來著,就撒謊搖頭了,算是安撫他。
“我的寶貝霖兒最怕疼了,以后我養好霖兒,不生病就不扎針了。”唐煦遙垂下眼簾,俯身親吻這些斑駁的淤青,唇瓣若即若離,摩挲得極輕,原本安安靜靜的江翎瑜忽然“嗚”了聲,不自覺地要蜷起身子,眉頭緊皺。
“霖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