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答應的干脆,辦事更是利索,扶著江懷回去,就折回來:“將軍,怎么了?”
“莫羨很盡心盡力了,這件事確實是個意外,”唐煦遙知道廖無春狠毒,特替莫羨求情,“你不必太動氣就是,要是摧損一員良將,任東廠人再多,終究也是損失。”
廖無春笑笑:“好,將軍心地良善,倒是莫羨的福氣。”
“廖提督,”江翎瑜見他二人聊得差不多了,弱聲插口,“我倒是想問你,我與父親上次見面,他的精氣神尚可,烏發居多,是從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白發蒼蒼了?”
廖無春說了實話:“從知道江大人遇刺那一天晚上。”
江翎瑜心尖上的肉好像被狠狠拿刀剜了,疼痛伴著苦澀,著實讓他緩了好一陣子,又開口:“那他為何來了保定府?官員不是…不是不能私自,探望外出巡撫的親眷么?”
廖無春就把江懷在養心殿受得那些屈辱,連帶他更衣時口中念叨的話完完整整轉達了,江翎瑜與唐煦遙聞言面面相覷,沉默良久,江翎瑜才輕聲喃喃:“他到底是愛我,還是恨我。”
唐煦遙不知道該怎么答,更不知道該怎么勸美人,就依舊將他護在懷里,靜默著陪他。
“江大人,唐將軍,”廖無春這人務實,無心陪他們多愁善感,有事就說事了,“我此行,除了皇帝的旨意,還帶來了些了不得的消息。”
“嗯,
”江翎瑜微微頷首,“你說就是。”
“一是太傅前來,是想接江大人回去,
因為朝中人情淡漠,
各府兇險,
”廖無春提前把這事透給江翎瑜,“太傅不忍您三番五次地處于危難之際,
給皇帝磕了十幾個頭,才得了這次機會。”
廖無春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想提前給江翎瑜提個醒,
試探一下他的意思。
說白了廖無春不想讓江翎瑜走,他簡直是個全才,擅陽謀,也擅陰謀,能聽懂明里暗里的話,
更懂得人情世故,禮尚往來,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目前處于劣勢,
歹人在暗他在明。
但這是周竹深的缺點,
不是江翎瑜的,
也正因為這個,
廖無春才有機會接近江翎瑜,
人情本身就是笑面博弈,是相互制衡,沒有相欠就不會長久。
江翎瑜和廖無春都是聰明人,對不成文,不明說的規則心知肚明,
這場博弈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