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喆對于徐培因要帶梁璋一起去吃飯這事沒什么異議,畢竟早在Vivian坐這個位置時,飯局就時常領他一起。流水的總監,鐵打副總,白天喆也算是和梁璋一起吃過很多次飯,很親切地說:“你帶小梁很合適,他蠻能喝的,今天好幾個愛灌人的,尤其那個邱董,他灌你的話就讓梁璋喝吧。”
梁璋倒是很樂意:“放心讓我喝吧,不是我吹,這么多年喝倒我的人一只手數得過來。”
徐培因聽了笑一下,輕輕搖頭,他是看白天喆:“不還得看誰坐主位嗎?人家真要請我喝酒,我不喝,不就是不給學長面子?”
他穿了一身藍色西裝,設計簡單但顏色在人群中屬實扎眼,如果不是骨相優越,這種大膽的顏色很容易穿得突兀,也得是徐培因唇紅齒白,反而襯得人明亮。梁璋看他領口別的胸針,在那一滿盒里實在不算隆重,他不是有意做明星,這和平時相比并沒有打扮很過。但進了包廂,不論男女目光還是被拉過來,徐培因總是視覺焦點的。
“這是我在法國讀書時的學弟,徐培因。”白天喆攬著徐培因笑瞇瞇和大家介紹,語氣帶些調侃,似乎真是看后輩,頗有自豪感,“哪里都好,就是太忠心,我挖墻腳挖好幾年才請回來,可得好好壓榨一下。”
桌上人都笑起來,各類探究的、欣賞的、訝異的眼神都停在他身上。徐培因低眉帶笑,適時接話:“學長謬贊了,工作而已,談不上忠不忠心,都是在在其位謀其政。”手邊是早斟好的酒,他順勢拿起杯子起身,朝白天喆舉杯示意,笑盈盈道,“不過白哥是我的伯樂,今天我要先提一杯敬白哥,也敬大家啦。”杯子淺,他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展示了空杯。
包廂里客人也都十分配合,立刻響起掌聲,很快有客人說:“小徐年輕有為,白總這墻角挖得值啊。”大家都笑起來。
“不只是工作能力,小徐看外表也很出眾。沒考慮過往明面上發展嗎?可以做項目代言人之類的。你知道,現在大家都愛看美人,尤其是工作能力好的。”開口的是白總說的邱董,她應該比Vivian年紀要大,財色養人,面貌看著只有三四十歲。她語調溫和,眼神卻是極審視的,“真該上幾檔節目,你知道現在捧人是很容易的。”
梁璋對酒局十分熟悉了,這種場合,座次永遠是最直白的權力分布圖,就算白總是個玩咖分座也是按規矩的。包廂正中的主位是邱董,她無疑是今晚最重要的人物,白天喆做東是坐她左邊,往下才輪到徐培因和他這些陪客。
誰的面子不給都不能不給邱董的,梁璋環視一周,眾星捧月,大家都是奔著邱董“欣賞”來的。于是她的話頭放在徐培因身上,眾人便自然而然不會移開目光。
她的話其實有些輕佻了,這在飯桌上不陌生,但因為在說培因哥,梁璋有一點不舒服。
他偏頭看徐培因,果然,還是完美無缺的笑容。
“邱董抬愛了,上電視都是年輕人去的。我要是跑去上電視,白哥可就虧大了。”徐培因添了一杯敬她,“姐姐這么捧我,我又得提一杯,我喝了,您隨意。”杯子相碰,聲音清脆,燈下玻璃流光溢彩。
這家餐廳偏中式,客人落座后熟悉一圈,便進了些美貌的服務員進來介紹特色菜式,還有一些茶藝表演。有愿意喝茶的喝茶,但大部分人還是要喝酒。梁璋也和旁邊人聊著,只是余光看徐總,徐總的酒杯一直沒有閑過。
又有人舉杯特意走過來,梁璋認得,便蹭到徐培因耳邊說:“這是飛言的市場VP,陳柏。”飛言是國內頭部社交平臺,與千合的合作關系算是融洽。
徐培因微微點頭,示意聽到。
陳柏果然是沖著徐培因來,抓住他的手握兩下,手穩穩地舉起酒壺往他杯子里倒,邊說:“早聽聞徐老弟大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怪不得在裕景的時候都說裕景市場全是帥哥。我必須要跟你喝一杯!”
“我也早想認識您,梁璋才和我說過您,是個特別爽快的人。”徐培因沒有推辭,依舊是笑著舉杯,“我先干了。”又是利落地一飲而盡。
陳柏自然也認得梁璋,兩個人順勢寒暄幾句,他又要把酒瓶往徐培因這邊斜。梁璋看了,便把自己的杯子擠過去。
“陳哥,別灌我們徐總了。”他眨眨眼,“他都喝水飽了,半天吃不上一口菜的。再說,是咱倆認識得更久,你這么喜新厭舊,我都要吃醋了。”邱董的酒他擋不了,陳柏還是可以的。
陳柏忙擺手:“嗨,都認識這么久的兄弟,是徐總太少見我才要抓緊多喝幾杯啊!”他轉頭看徐培因:“可以嗎?”
徐培因往后靠一點,笑著說:“我確實不勝酒力了,得托梁璋幫忙才能跟陳哥你喝。”
梁璋聞言立刻一飲而盡,動作干脆,面不改色放下杯子,再添酒:“來吧陳哥,咱們總有機會喝。”
梁璋忙著替培因哥擋酒,不過許多酒是避不開的,尤其是指名道姓要敬的,他也沒辦法。邱董尤其愛指他喝酒,梁璋頭次來有邱董的局,算是體會到白天喆為什么說她喜歡灌酒。她也不是愛潛規則,只是不論男女老少統統灌酒,平等地愛看人酒后失態。一場下來,白天喆是早跑了,他總有理由,說自己回去晚了老婆守空房,然后把善后的活兒丟給梁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