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加班,梁璋準時和大家打招呼下班,匆匆回家。晚餐簡單,他打算減脂以后在家吃的都很清淡。好在他一向好養活,美食愛吃,草料雞胸肉也能接受,吃這種東西很好洗碗。
他還記得自己說過晚點要和徐培因見面,但沒有很快動作,而是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手機屏幕亮了,梁璋拿起來,是在加班的莫莫問他某某日版本文件有沒有備份,她電腦里紀錄清除了找不到。梁璋語音罵了她兩句,從自己的聊天記錄里找到文件發給了她。
不是徐培因的消息,因為他們沒有約定時間,就算晚到月黑風高,對方也不會發信息催促的。
九點零七分的時候,電視劇里警匪劇正在進行經典的追逐車戰,引擎的響動和輪胎摩擦柏油路的刺耳聲響都讓梁璋頭疼。這是眼下最火的劇集,占據平臺首頁推廣,觀眾很容易點進來,他之前在看,但是今天沒記住一點新劇情。這不應該,梁璋是個很會集中精力的人,他喝了一點溫水,試圖把自己從這種異樣的感覺中拉出。
他晚飯吃的很健康,胃里一切正常,可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眩暈感,想吐,又怕自己真吐出來。喉頭懸著根細絲,梁璋不斷說服自己不要那樣想,暗示偏偏起反效果地拉起細絲牽引。一些回憶竟然躲在胃里,現在被拽出來擠滿口腔,一張嘴就往外涌。
嘴里發酸,可能是橘子汽水的味道。梁璋干嘔了兩聲,發現自己是想起了高一開學的時候誰遞給他了一瓶常溫的芬達。
“我剛剛差點認錯了,你特像我一個原來的哥們兒,他后來搬家了……你也一班的?交個朋友……”
原來是趙楠,夏天喝常溫的汽水,真是惡心。梁璋把杯子里的溫水都倒進池子,還好他有事情要做,對,他今晚要見徐培因。這樣想以后,他恢復了力氣,披上外套出門了。
梁璋的胃在想到徐培因以后停止了奇怪的痙攣,他的味覺都要讓白煮雞胸肉毀壞了,想到人的時候竟然會開始分泌唾液。他要變成食人魔了,真嚇人,他想把培因哥做成一盤菜。
他會吃得很干凈,他吃什么都不剩的。
但徐培因是很奇怪的菜,不會因為他的啃食而減少損耗,不動筷子就會送到嘴邊。
一切變得很模糊,這里是哪兒?梁璋又什么都看不見,只能獸似的一點點探。
好像是一團軟的面,每一寸肌膚散發著甜膩的潮氣,在他手上揉化了,變成各種形狀。梁璋伸手摸到的是自己,隔著一層皮,撞到手心里,頂出斷斷續續的聲響。他著了魔似地要,現在很舒服不再想吐了。
直到聽見聲音低低叫他。
“梁璋,梁璋……”
梁璋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一時又神經斷聯似的難以停下,慢慢俯身貼過去問:“培因哥,你叫我嗎?”
他知道為什么叫自己了,他一直死死扣著徐培因的胯骨,對方喘得厲害,手搭在自己的腕上。
“我弄疼你了是不是?對不起?!绷鸿坝行┗牛雷约阂驗橐粡埫餍牌那椴惶?,沒想到會失控地泄到培因哥身上。他終于停下來。
徐培因伸手,緊緊扣住了梁璋的后腦勺,把他的頭猛地拉下來。梁璋的眉骨磕到了培因哥的嘴唇,聽到他“嘶”了一聲。
但徐培因沒放手,兩只手捧著梁璋的腦袋,燙熱的手指在他臉上輕撫,從眉骨眼眶,往下摸到顴骨。
“沒事……”培因哥聲音沙啞道,“還以為你哭了,干嘛啊?!?/p>
梁璋回憶,這是不是徐培因第一次在這種時候和自己搭話,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徐培因看他不吱聲,黑暗里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