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士子再說話,屋外的士子卻聽不見了。
“把絲線繃緊!”晚晴鄙夷了兩個士子兩眼。
顧硯站到李小囡側(cè)后,兩眼放光的看著那根繃緊的絲線,問道:“能傳多遠?”
“我也不知道。”李小囡想嘆氣。
唉,最遠也就是個玩具的距離啊。
大堂里的士子們和教喻們?nèi)巳硕荚囘^一遍,李小囡示意兩個士子繃緊絲繩站好,指著絲繩道:“你們肯定都看明白了,音是從這根絲繩穿過去的,繩子繃的越緊越清楚,如果用手指捏住,音就傳不過去了,為什么?如果換成銅絲,銀絲呢?
“再多想一步,在水里敲鑼會怎么樣?關(guān)于音唯一的易理是什么?如果我們推演出音的唯一易理,也許我們就能想神仙那樣,千里傳聲如在耳邊。”
顧硯招手叫過主持的教喻吩咐道:“把今天的課記錄下來,好好寫篇文章。”
教喻連聲答應。
拜年章
周沈年坐在車里,眉頭緊擰。
車子晃動了下,碾過一道石頭低階,上了通往王府別業(yè)的石橋。
周沈年被晃的往前沖了下,晃過神,敲了敲車門吩咐道:“繞別業(yè)轉(zhuǎn)一圈再回去?!?/p>
“??!”坐在車前的小廝一聲驚訝后,為難起來,“老爺,繞別業(yè)轉(zhuǎn)一圈,那不得轉(zhuǎn)到后半夜了?再說,那邊水碼頭過不去啊……”
“那就轉(zhuǎn)半圈,從東邊那個門進去!”周沈年沒好氣的打斷了小廝的話。
車子不緊不慢轉(zhuǎn)到東邊門,周沈年下了車,背著手擰著眉,走到一半,站在一從艷麗的牡丹旁,目無焦距的看著牡丹,呆了好一會兒,猛一跺腳,一個轉(zhuǎn)身,大步?jīng)_向顧硯居住的春暉院。
顧硯剛剛回來,換了衣裳出來,接過茶,看著周沈年眉間擰眉過度的兩道痕跡,示意周沈年坐,語調(diào)隨意的問道:“不是說要很晚才回?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周沈年昨天就和他告了假,說要和幾位舊友會文閑談。
“請我過去的,不光是幾位舊友,還有東溪先生。”周沈年一句話說完,微微屏氣看著顧硯。
顧硯抬頭看向周沈年,輕輕哦了一聲。
他聽說過這位東溪先生。
那是上一世,好像也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對著他說出東溪先生四個字的,是何承澤。
何承澤看著他,問他:世子爺知道東溪先生么?
他茫然搖頭,何承澤臉上的失望鄙夷,到現(xiàn)在,依舊清晰如在眼前,那個時候,他正在海稅司勢如破竹的推行他的新政,正是志得意滿、豪氣沖天的時候。何承澤那句問話,那樣的神情,讓他從心底冒出絲絲寒意,何承澤走后,他就讓人去打聽了這位東溪先生。
“東溪先生?好像聽說過幾句,是位遁世高人?”顧硯語調(diào)隨意,有幾分不確定的笑應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