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和首座是朋友,我是她的弟子,不是你的敵人。
她面色蒼白,嘴唇干涸,若不是借著力,恐怕已經(jīng)徹底暈過去了。
冰涼的手再次扶了她一把,你說,我是,丁銜笛。
這樣冰冷的聲音依然無法帶出正常的情緒,門打開,最頂層是練翅閣閣主的巢穴。
天外天穿透云層,這是飛鳥都不會抵達之境,只有遠眺的照洲神鼎與她做伴。
從沒人,這么,說過,我。
游扶泠身體也很重,她強撐著身體,你不是她。
黑色煤球們不走這宛如電梯的裝置,在她們抵達之前便在外邊等候,等門一開,蜂擁而上,成了游扶泠的自動扶手。
為什么,又不是,了?
黑袍下的面具看不出表情,被扶入空曠樓閣的游扶泠無法聯(lián)系任何人,她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這很值得在意嗎?
對方不答。
室內(nèi)的一切都和飛舟如常,像是停留在陸地上的船艙。
黑煤球像是盡職盡責的仆人,口口聲聲說討厭游扶泠,又極力給她介紹這里的一切,都要帶上閣主兩個字。
創(chuàng)造它們的閣主都有些煩躁,游扶泠看見她的手微微曲起,似乎是想揮開這群嘰嘰喳喳的礦石。
那我換個問題,游扶泠靠在柔軟的小榻上,哪怕一張臉蒼白,她也分外美麗,你能摘下面具和我說話么?
忽然室內(nèi)紅光閃爍,原本趴在地上拼成毛毯的黑煤球一哄而散,在和飛舟報站聲如出一轍的ai聲中尖叫
敵襲!
敵襲!
封魔井的井箍又逃了!
款款!電梯故障了!
閣主!停鶴處的仙鶴失蹤了好幾只!
閣主閣主!拍賣會傳來消息!黑市送來的深海鯊魚逃走了!
閣主啊啊啊!實驗室的材料被偷了!!
黑煤球合成的聲音和電音沒差,分開來簡直吵得人腦子baozha。
練翅閣閣主還未發(fā)作,游扶泠就受不了。
她從小喜靜,喜歡的人卻是個聒噪的,好在喜歡,所以忍了。
但這種時候,哪怕受制于人,她也忍不了!
桌上的一切精美裝置都被揮開,蠟燭也滾了好幾圈,茶水更是澆在了好幾顆煤球身上,尖叫伴隨著控訴,在游扶泠第二次甩開小案后徹底安靜。
都給我滾。
黑煤球跟著主人離開,游扶泠留在光線不明的室內(nèi),望著窗外空蕩深夜云海,百無聊賴地想:要是我從這里跳下去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