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晏仲蘅動用了所有的關系,探訪了不少大臣,說明了他的意思,翌日天還未亮,便直奔皇城。
早朝時,圣上還未提,不少大臣的折子便跟雪花似的呈上了建議,有建議晏云纓和親赫渠的,可以加強大安與赫渠聯系。
還有說晏云纓與三皇子年歲相當,二人才是強強聯合,連晏仲蘅都神色平靜,說但憑陛下安排。
“朕瞧著還是算了,順義王那兒另擇姑娘,晏卿憂國奉公、朝乾夕惕,晏家姑娘確實到了適齡的年紀,不若便給太子做良娣罷。”
人人皆知晏家是淑貴妃的母族,晏家女兒本與三皇子是姑侄關系,結果要給太子做良娣,生生拉平了位分,何嘗不是一種折辱。
晏仲蘅平靜道:“臣領旨?!?/p>
回了府,晏仲蘅把此事告知了二房三房,崔氏一聽,又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大夫給扎醒又是哭
天嚎地:“三皇子與晏家沾親,貴妃牽線議親,必不會薄待阿纓,太子可就不一定了?!?/p>
晏仲蘅卻道:“陛下已生忌憚,這對晏家是最好的法子,日后阿纓嫁過去,不求寵愛,平庸無憂便好,晏家的興衰與她無關。”
崔氏見次也只好接受,晏云纓經此一事猶如劫后重生,再不如以前那般張揚。
寧臻和被撇的干干凈凈,絲毫沒有受波及,賜婚的圣旨很快就來到了府上,崔氏笑意勉強地接下,謝恩。
赫連瞻被先斬后奏,雖不滿想與元德帝論個清楚,但好歹還是被耶律霄勸住了,后續元德帝又給了他其他的補償。
一切重歸于平靜,寧臻和也是時候提出和離。
白日里,她往錦繡堂去請安,這些時日晏家每日都是上門道喜的,崔氏假笑也假笑了許多日,后來干脆稱病閉門不出。
“你來了。”崔氏瞧見寧臻和進了屋,懨懨地端起參湯喝,“這些時日我身子不適,中饋全累你了。”
寧臻和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說教:“母親,兒媳惶恐,有一事坦白。”
崔氏斜睨她:“何事?”
“在揚州時那赫連瞻便覬覦我美貌,公然戲弄于我,說要我與夫和離,和親赫渠,后來官人為了我,沙雕了那赫連瞻的愛犬,結下了梁子,進京后,赫連瞻再次在宴席上公然當著眾臣的面說心悅于我,圣上斥責了他,這才退而求其次要娶纓妹?!?/p>
寧臻和剖開了傷口,平靜敘述,她親手切斷了自己在晏府的未來。
重生意味著脫皮掉肉,要打斷筋骨,她想試一試。
崔氏聞言,果然震驚,神色扭曲,顫著手指著她:“你……你。”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赫連瞻怎會好端端的說要娶阿纓,原是因你,自古紅顏多禍水……”崔氏恨得咬牙切齒,雖這些緣由都不是她有意為之,可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叫崔氏如何能不計較。
寧臻和靜靜的聽著她說,一言不發,外頭的晏云纓無意聽到,不可置信的捂著嘴。
隨后憤怒沖上了頭,推門進屋:“你……竟是你害的我差點嫁給那蠻人,你毀了我。”
她氣的xiong膛起伏,環視四周,忍不住拿起那花瓶就要砸過去。
“住手。”崔氏喝止了她,“你干什么?”
晏云纓紅著眼眶:“我殺了她,娘,女兒一輩子都毀了?!彼菓摷藿o世家匹配的男子,不必受公婆氣,夫君寵愛尊重,現如今卻要進深宮戰戰兢兢活著。
寧臻和悠悠道:“既然如此,母親,請準許我與仲雪和離罷?!?/p>
“你……你說什么?”崔氏疑心自己聽錯了,驚疑不定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