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踉蹌了一些,忽然尷尬了一瞬,方才換衣服時她特意瞧了瞧,昨夜他力度不小,大腿內側竟有些泛紅,眼下還有些腿酸。
崔夫人狐疑蹙眉:“怎么了?”
“沒怎么。”寧臻和隨意糊弄了過去,江月柳進了門,“姨母,外頭起風了,您把這個披上罷。”
崔氏很是慰貼,她定睛一瞧:“你身上這斗篷……”
江月柳身上這斗篷是一件藏藍色的錦緞斗篷,竹枝暗紋,明顯還寬大許多。
她臉頰微微一紅:“是……方才表哥給我穿的。”
崔氏訝然隨即一喜:“他素來體貼。”
寧臻和還在出神想昨夜的事,她又沒有睡好,面相顯了幾分憔悴,落在江月柳眼中便是落寞了,炫耀的更起勁兒。
今日晏仲蘅休沐,回府則是一家人都聚著一起走,晏老夫人這回便不拉著她說話了,特意給小兩口留了空間,叫他們坐在一輛馬車。
晏仲蘅上了車,寧臻和同他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的轉頭,寧臻和內心在翻白眼,在佛祖腳下做不敬之事,眼下就連晏仲蘅臉上也有些躁。
他把姑母的話放在了心上,有意要和妻子拉近關系,他想了想,一時竟不知道妻子喜愛什么,便斟酌道:“我打算提攜長顧和長淵去大理寺。”
寧臻和倏然轉頭:“什么?”
她實際根本不愿與他敦倫……
“巡防營本就是讓他們二人歷練的地方,他們在那兒也呆了兩年之久,我看過他們二人的履歷,表現確實不錯,大理寺的主薄和錄事的位置就可以。”
他知妻子素來最在意的便是她兩個弟弟,平時也操心的很。
寧臻和五味雜陳,平心而論她并不想讓晏仲蘅這么給她的弟弟開后門,人一旦體會到了權利的滋味就會變得貪心,會無止境的索取更多
她的弟弟她已經變得不認識了。
二則,她們二人的糾葛原本該就此打住,如果說這樁買賣的后果是需要她來繼續像以前那樣償還的話她寧可不要。
“我覺得,倒也不必這么急,他們二人既有能力,那憑本事往上走是最好的,若是次次都由爺來幫扶,豈不叫別人說德不配位,一個蘿卜一個坑,能者居之,拔苗助長太快也會遭反噬的。”
寧臻和看的通透,及時出言制止。
晏仲蘅側首詫異,之前哪次的變化都沒有這些話來的讓他意外。
分明她是最在意弟弟們的仕途,畢竟是她母親以死相逼換來的。
當初父親同他說婚事時他心里并無多少波瀾,甚至覺得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家世與他并不匹配,二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故而最開始他就上門去退婚,只是寧臻和的母親卻激烈的反對,甚至苦苦哀求,卑微到了塵埃,竟欲向他下跪,晏仲蘅非鐵石心腸的性格。
最終還是放棄退婚。
但這么多年也走過來了,晏仲蘅早就不復當初的心境,寧臻和事事妥帖持重,比起其他大人家的妻子賢良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