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一連串的消息,從生氣到質問,最后他大概是接受了這件事,最后一條消息停留在一個小時之前。
「我的行李箱里還有你上次去阿布扎比落下的東西,把你的新地址給我,我給你寄過去。」
宋郁的接受速度比燕棠設想的還要快。
不過換個角度想,像他這樣的男孩子,就算再會哄人,本質上也是心高氣傲的。他們的人生里沒了這個,還有下一個,遇到新人的機會太多了,氣過怒過之后,不太可能會駐足糾纏。
燕棠簡單解釋了自己沒及時回復消息的原因,又問他想不想要打個電話再聊一下。
以為會很久才會收到回復,可這兩句話一發出去,對方竟然秒回。
「不用了」
宋郁回復的語氣冷淡得驚人。
宋郁現在還在莫斯科,既然知道她離開,肯定是看過了郵件。
該說的、該解釋的、該道歉的都在郵件里說清了,燕棠看著這條消息沉默了很久,竟不知道現在該跟他再說些什么。
過了十分鐘,倒是宋郁又發來消息了,又讓她發一遍地址。
燕棠問他是落下了什么東西,要是不重要的就直接扔了,他說:「女孩子的東西我怎么分得清?寄過去你再自己扔。」
——宋郁真的很生氣。
燕棠見過他不高興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冷淡又漠然,目光居高臨下,讓人的背脊平白生出一股寒意。
只不過那副樣子在以前總是沖著別人——比如賽場上故意惹他生氣的對手阿提猜和維克托,而他們的下場一般都很慘。
現在,燕棠大概能想象屏幕那頭宋郁的樣子,心里的惆悵忽然轉變成了緊張。
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按照宋郁從某種程度上算是有些任性的性格,聽到她提出離開后不僅可能耍賴拒絕,還有可能會因為她拂了他的心意而生氣。
左思右想,燕棠越來越覺得悄悄離開是對的,如果要她直面生氣的宋郁,她大概會慌張到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沒有再堅持,把家里地址發過去:南市xx路xx小區x棟,然后客客氣氣地回一句:「麻煩你了」
「房號呢?」
「不需要房號,我們這里都是快遞站統一收發」
她發完這句,那邊沒有新的消息了。
燕棠放下手機,在臥室床邊坐下,向后重重一倒,卸力般倒在了床上。
天花板陳舊泛黃,墻面上貼著她中學時摘抄在信箋上的青春疼痛傷感句子,過了那么多年,紙頁在南市潮shi的天氣里早就卷起。
她感覺空氣里那股潮shi的氣息也滲進了心頭,讓她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