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訓練很忙,如果毫無理由地要求她留下,現在很可能被拒絕,只能找借口要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等著。
至于老馮平常嘰嘰歪歪說了什么,宋郁并不關心。訓練了那么多年,康復師的手法好不好他很快就能感受到。
按摩結束,宋郁坐起來套上衣服,用簡單的中文跟老馮說讓他先出去一下,他跟燕棠有話要說。
老馮貼心地關上了門,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燕棠直覺不對,下意識往后一挪,“要說什么?”
室內的白熾燈明亮得有些刺眼,宋郁坐在床邊看著她,雙眸在強光下又變成了金調的綠瞳。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于是顯得神情稍有冷冽,讓燕棠感到有些陌生。
也讓她感到有些緊張。
“從昨晚開始,我就有問題想問你。”他緩緩地用俄語說著,語調平穩,卻不是往常那樣輕快的語氣。
“……什么?”
“為什么你又要和他見面,為什么見面了以后又不開心?”
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疑惑。
燕棠微微一怔,沒想到宋郁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之前跟你稍微提過,和另一份翻譯工作有關,要找他幫忙。”
她簡單地說。
宋郁安靜地看著她。
冷白的燈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眉眼的輪廓染上一絲模糊的光暈。
他心里其實還有很多問題。
譬如為什么燕棠跟那只小山雀一樣,無論怎么呵護,都不喜歡跟他待在一起。
又譬如為什么當他看見她和江聿行站在一起的時候,要比小時候看見那只山雀站在哥哥肩頭時更加——
嫉妒。
非常、非常嫉妒。
見他一直不說話,燕棠輕輕嘆了口氣,終于把凳子稍微挪近一點兒,“之后我會注意工作中的情緒,但謝謝你這么關心我。”
她強打起精神,溫和地沖他笑了笑,希望稍微緩和一下氛圍。
宋郁見她笑了,也揚起一個笑。
如薄冰融化,蕩出一圈溫柔的水波。
他的笑容總是這么令人心甜。
以至于燕棠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盡量控制在自己身體里如暗流般涌動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