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不敢置信地望向李二娘,做夢都想不到李二娘竟然有這個膽子。
“郎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柴氏問。
趙員外冷冷地看著李二娘,目光中再無往日半分情分,“原來這女人跟邴解元從小指腹為婚,后來到了出嫁的年紀嫌棄邴解元家貧,轉頭就勾引上我,退了親。現在見邴解元發達了,又上趕著湊上去要給邴解元做小。之前她跟你請假一月有余,說是她阿娘病重,她回去侍奉湯藥。實際上她偷偷上京尋邴解元去了,不要臉的要給人家當小。”
柴氏聽的一愣一愣的,有些聽不懂了,“為了嫁給你,退了邴解元的親事?”
柴氏說完了,自己都覺得荒唐,便是傻子也干不出這事吧。若她家郎君年輕些,是個二十出頭長相俊逸的小郎君也就罷了,還能勉強說一句小娘子愛俏。可是這個男人都能當李二娘她爹了,李二娘放著前程大好的青年才俊邴解元不要,費盡心思嫁給她郎君,圖什么呢,總不能圖他那一身老人味吧。
趙員外從自己妻子眼中看出了柴氏所想,有幾分鬧羞成怒,“分明是這女人見利忘義,她嫌棄邴解元家貧,自以為邴解元科舉考不中,就想給自己找個冤大頭,虧我還以為這女人對我是真心的。”
柴氏呵呵一笑,男人啊,那么普通卻又那么自信。
“我是不是該榮幸,在你眼里我竟然比邴解元優秀!”趙員外嘲諷。
“不是的,相公,你聽我解釋。一切都是邴大郎的陰謀,他信上所寫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一直對我賊心不死,你不知道當初我退親的時候,他就不愿意,甚至為了我投河自盡過。現在他中了解元,就想再次對我圖謀不軌,我不從,他就寫這樣的信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都到了這時候
,李二娘竟然還在試圖狡辯。
“李氏,你就算想為自己開脫,麻煩你也找個好點的理由。”柴氏都聽樂了,“沒有銅鏡,你撒潑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模樣。就你這副尊容,邴解元還對你念念不忘?如今以邴解元的身份,只要放出聲納妾,別說鎮上,就是縣里二八年華的小娘子都得哭著喊著嫁。家世樣貌才情具得樣樣不差。你有什么?長相,長相沒有。學識,那是大字不識,至于才情,撒潑倒是有一手,就這樣,你怎么好意思污蔑人家邴解元對你舊情難忘?”
“你懂什么,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李二娘憤恨地瞪著柴氏,“而我就是邴大郎得不到的女人!”
柴氏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算是知道你哪里來的勇氣上京尋邴解元自薦枕席了,鬧了半天就是憑借這個,真氏荒唐。”
李二娘叫囂,“邴解元真的為我尋死過!”
趙員外冷眼瞧著,李二娘對邴解元確實心存幻想,看來邴解元信上所書,字字為真。
“娘子,處理了吧!”一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要給她戴綠帽子,趙員外心里最后那點憐惜就沒了。
柴氏心花怒放,她早就看這個李氏不順眼了,偏偏趙員外對這個女人正在興頭上,她不能做什么,現在可算能好好收拾她了。
柴氏冷笑,“來人,去給叫老鴇子過來,這女人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那就去樓子里好好勾引個夠!”
“不要啊,相公,不要!真是邴大郎污蔑我,我真的沒有主動勾引他。”李二娘當真死鴨子嘴硬,都這時候了還不肯承認。
趙員外氣極了,“李氏,你還不承認,難道想叫我派人去查,你要知道,但凡人走過的路,說過的話,都留有痕跡,到時候是不是你主動勾引一清二楚。”
李二娘咬死不認,不管趙員外誘騙還是威逼,李二娘就是不認。
就在這時候老鴇子來了,柴氏指著李二娘,“就是她,樣貌品行都不怎么樣,但好在年輕,你看著給幾個銅板就行。”
老鴇子笑著道:“娘子,咱們這行有規矩,先驗貨再說價。”
柴氏擺擺手,老鴇子便走上前毫不憐惜地一把捏住李二娘的下巴,生生把她嘴巴捏開,檢查她的牙齒情況。看過牙齒又去撕李二娘xiong前的衣服,要檢查她的身段。
到了這時,李二娘終于嚇得魂飛魄散。她就是一個農家小娘子,縱然會些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是真沒見過這陣仗,一時之間竟下尿了。
看著李二娘身下的那攤黃色尿液,柴氏嫌棄地皺皺鼻子。
倒是一直沒走的趙員外動了惻隱之心,“算了,不管怎樣,李氏小小年紀就跟了我。放她走吧,日后橋歸橋路歸路。”
老鴇子看向柴氏,“大娘子,你看這……”
柴氏揮揮手,“麻煩你一趟了,這人我們不賣了。”
反正經此一遭,這個李二娘算是徹底失了勢,別想再回這趙府,以后也礙不到她的眼沒必要非要賣了她,反倒惹了趙員外不快,當她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