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闖張張嘴,看著前來勸降的恩師,只能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端王滅夫余鎮(zhèn)鮮卑定匈奴的消息傳出后,王家軍的將士們都佩服端王是一條漢子,來的路上還有將領問他,這仗是不是非打不可。
在座的將士們不是胡涂蛋,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沒辦法啊……
王闖壓低的語調(diào)中滿是疲憊和無奈:“恩師,我也知曉端王爺是個好王爺,有魄力有膽識。但是圣上給我傳了旨,我若是不從就是抗命。”
“即便弟子不想接旨,不想與端王為敵,弟子還有家人門生,若是不從怕是要滿門遭殃。恩師您請看,我們每個人都有妻兒老小身后都有家族,我們沒有選擇。”
事情到這里就算成功了大半,范璃挺直了xiong膛正色道,“為君者當為萬民立命,這一點,當今天子做到了嗎?對,當初為師確實教過你天地君親師,除了天地之外,君王最大??墒菫閹熞餐瑯咏虒н^你,為君不仁,賢士當另擇明主?!?/p>
聽到這話,在座的將帥們苦笑了起來。戰(zhàn)場上臨陣投敵,就算他們毫無負擔,端王能放心用他們嗎?硬著頭皮干他們還有幾分活路,若是端王事后清算,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就沒有生路了。
范璃這時露出了入營賬之后
秦闕自己都沒想到,強壯如牛一樣的自己會傷風。用瓊瑯的話說,就是感冒??蓞^(qū)區(qū)一個小感冒,竟然讓堂堂端王爺涕淚交加噴嚏不斷,肉眼可見地脆弱了起來。
連續(xù)灌了三天苦藥之后,秦闕看到案桌上散發(fā)著苦澀味道的藥碗時,整張臉都皺起來了:“怎么又是一大碗?一天天的光喝藥了,你們就不能給本王熬濃稠一些?”
這幾日秦甲已經(jīng)習慣了秦闕的無理取鬧,此時他面無表情地催促著:“王爺,喝藥吧,藥快涼了?!迸虑仃I繼續(xù)嘀咕,秦將軍還用上了激將法:“往常王妃喝藥可利索了,從不嫌藥苦?!?/p>
“喝吧,將軍們都在等您。定北侯那邊傳信來了,糧草已經(jīng)到手。”
秦闕聞言精神一振,抬手端起藥碗,幾口就將滿滿一大碗草藥灌下肚子。豪邁地灌下藥后,他將空了的藥碗往案桌上一擱,抬腿就要走。
剛走兩步,端王爺又折回了。他卷起案桌上小小的紙條塞到了蠟管中,又將蠟管小心綁在了圓臉夜梟的小腿上,摸了摸夜梟的圓腦袋后,秦闕低聲道:“路上不要追鴿子,好好送信?!?/p>
夜梟展開雙翅悄無聲息消失在夜空中,秦闕回眸,看向了一側(cè)燈火通明的營賬。
一河之隔的朝廷軍昨日開始就斷糧了,七萬多人馬就等著后面的糧草補給。可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糧草被劫走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再餓他們一兩日,只怕他們連兵刃都提不起來了?!闭f這話時,衛(wèi)定北感慨頗多。身為幽州鐵騎的統(tǒng)領,他深知糧草的重要性。想到曾經(jīng)的鐵騎將士們頂著風雪餓著肚皮勒緊褲腰帶也要和鮮卑賊人一決高下,如今他們過的真是神仙日子。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們也能眼睜睜看著敵人忍受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