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珣一怔:“陳小五是誰?還有阿兄你的意思是說,阿爹阿娘不疼愛你嗎?”爹娘故去時,自己只有六歲,長福也不過十歲,在他看來溫家爹娘對他和長福一視同仁啊。
長福搖了搖頭,指縫下露出了通紅的雙眼:“我說的是我的生身父母。阿珣,你只知我是爹爹從大水中救上來的孩子,卻不知我先前是誰,家住何方,為何會落到大水中。你們都以為我被洪水泡了太久遺失了記憶,其實我并沒有忘記被爹娘救起之前的事。”
溫珣小心扶起了長福,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緩聲寬慰道:“阿兄,你別著急,你慢慢說。我在這里,我在聽著,我哪里都不去。”
長福抱著杯子喝了幾口水,聲音沙啞道:“咱莊子上游五里地有個陳家村,我原本是陳家村村民陳二小的
時光飛逝,眨眼間溫珣和秦闕到幽州已經滿三年,這三年中幽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荒蕪的土地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田野,原本需要仰仗著世家和貴族才能混一口飯吃的百姓們有了土地家里也有了余糧。原本不斷被外族侵擾的土地,反而成了讓臨近州府的百姓羨慕的存在。
在端王來到幽州之前,幽州的人口一直在減少。作為大景土地面積能躋身前五的州府,幽州的常駐人口一直在底部徘徊。可是從溫珣和秦闕來到幽州的?這群人平時在自己的地盤上舞文弄墨就算了,到了我們幽州地盤,高傲個什么勁?”
等秦闕嘀咕完再低頭看時,只聽見了溫珣均勻的呼吸聲。端王爺挫敗地嘆了一口氣,低頭親了親溫珣的額頭,心疼又無奈道:“睡吧。”
其實道理秦闕都懂,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憨直的王爺了,跟了溫珣這么久,輕重緩急他也能分得清。這次來幽州的那群人若是普通百姓,自然不用溫珣出面,可是那些人中有不少是在各州縣頗有名氣的學士。
他們來幽州,并不像尋常百姓一般討活路,說白了,這群人是來考察自己的。若是自己能拿出讓他們信服的力量來,他們將會效忠自己。而這些學士,每一個人身后都有一個正在觀望的世家大族。
當朝堂開始混亂時,世家大族總比普通百姓先察覺到異常。如今朝堂中長公主和太子斗得你死我活,總會有人另辟蹊徑尋找能真正依靠的大樹。
“瓊瑯,是我讓你受委屈了……”秦闕怎會不知溫珣是為了自己才會如此忙碌,看著伴侶眼底的青黑,他只希望自己能盡快強大起來。
饒是前一天晚上累得眼皮都睜不開,第二天上午,溫珣和秦闕已經精神奕奕出現在了居庸關中。天上飄下了小雪,秦闕手中的大傘悄悄往溫珣那邊傾斜,漆黑的傘面遮擋了將會落在溫珣身上的細小雪花。
二人身后跟著二十多輛馬車,上面裝著一套套棉花褥子。去年和今年棉花收成好,鐵騎的將士們去年冬天就已經穿上了暖和的棉大衣巡視了,今年冬天,他們也能陸續蓋上暖和的棉褥子了。
衛椋看著一車車的棉褥子神情復雜,半晌后才幽幽說道:“這種好日子,這輩子能過一次,死了也值了。”說完他老人家認真看向了溫珣和秦闕二人,“同我入營賬。”
一入營賬,衛椋便端正坐在了主帥的椅子上,他眼神凌厲地凝視著二人:“知曉我今日喚你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吧?”
溫珣老實道:“聽師伯和師父們說了。”倒是秦闕有些懵,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啊?”
衛椋輕笑一聲:“娘的,就知道我的這些同門都不是好東西。”說完衛椋從案桌的抽屜中取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盒子后,又從中取出了一只巴掌大的銅虎。
若是細看,能看出這只銅虎從中間被一分為二,貼在一處時又能奇跡般地成為一個整體。這便是能調遣整個鐵騎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