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珣笑吟吟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養(yǎng)軍犬嗎?這段時間我讓師父和師伯們幫忙尋了一些品種好的狗,今日剛到營房。”
還沒看到狗,秦闕已經(jīng)樂開了花:“狗好!狗好啊!”
犬舍中的狗足有數(shù)十種,它們來自大景的各州郡,有些師出名門有些則來自民間。能進入部曲大營的它們有個共同點——聰明,聽話。訓犬的部曲一聲令下,大大小小的狗兒一擁而上,將秦闕圍了個水泄不通。
秦闕摸了這只又摸那只,臉上的笑容從進犬舍開始就沒停過。見秦闕像個孩子一樣快樂,溫珣瞇眼笑道:“行遠,喜歡這個禮物嗎?”
秦闕抱著一只大狗的脖頸舍不得松手:“喜歡!這個禮物太驚喜了!謝謝你瓊瑯。”
直到親手將犬舍中的上百只狗都摸了一遍,秦闕才心滿意足地松開了手:“涼州衛(wèi)也有軍犬,我曾經(jīng)有幸得到過一條通身漆黑的大狗,我給它取名璟睿。璟是秦璟的璟,睿是秦睿的睿。身邊的人不知內(nèi)情,都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溫珣:……
“璟睿有點憨,不太聰明,可是跑得很快性子也兇悍。”想到了曾經(jīng)的愛犬,秦闕眼神中都是懷念,“它喜歡吃棒骨,無論多粗的棒骨都能兩口咬斷。”
“那后來呢?”溫珣從沒見過那條狗,“你離開涼州衛(wèi)時,沒帶走璟睿嗎?”
秦闕眼神黯淡了下來:“璟睿死了,有一次我和將士們巡視邊境時遇到了敵人突襲。敵人有備而來,我們小隊處于劣勢。璟睿為了掩護我們撤退,被敵人打死了……我連它的尸身都沒能尋回來。”
戰(zhàn)亂時期人命都是草芥,何況是一條狗?
秦闕嘆了一聲,遺憾道:“回頭想想,其實我不能算是好主人,每次都和璟睿搶棒骨吃。若是早知它會因我而死,我會對它再好一些。”
溫珣心中酸澀,他伸手輕輕握住了秦闕的手掌,溫聲勸道:“璟睿不會怪你,說不定它已經(jīng)投胎回到了你的身邊。你看這么多狗子,有沒有像璟睿的?”
秦闕笑著反握住溫珣:“像!所以這些狗子全部取名叫璟睿,璟睿一號到璟睿一百一十三。”
溫珣:……
他看明白了,秦闕這是和秦睿秦璟杠上了。
聽秦闕再一次提起了涼州衛(wèi),溫珣斟酌道:“行遠,你和涼州衛(wèi)的將領(lǐng)們還有聯(lián)系嗎?如果有的話,可以送一些辣椒種子和土豆種子去。”
提起這個話題,秦闕有些為難:“實不相瞞,涼州衛(wèi)林淵元帥脾氣古怪,他對我有半師之恩。當時我要離開涼州衛(wèi)時,和他鬧得有些不愉快。到了京畿大營后,我曾經(jīng)派人給他送過一些物資,都被他丟出來了,他還痛罵了我一頓。”
“許是我那時胡涂,識人不明傷了林帥的心,所以他不認我了。而且現(xiàn)在我成了藩王,掌管幽州軍政大權(quán),若是再和涼州衛(wèi)聯(lián)系,只怕會生出不必要的事端。而且林帥那人最恨結(jié)黨營私,先前想要和他攀關(guān)系的世家和皇子都被他落了臉面。就算我們把珍貴的種子送過去,他估計看都不看一眼。”
想了想后,秦闕有些納悶:“你怎么會突然提起涼州衛(wèi)的事?”
溫珣解釋道:“這不是聽你說璟睿的事嗎?我想著涼州的狗和其他郡縣可能不一樣,如果可以的話,想搞幾只涼州的狗來。”
秦闕皺眉想了一陣后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什么人養(yǎng)什么狗。林帥養(yǎng)的狗都和他一個德行,兇悍但是不聰明。要我說還是大黃最聰明,咱現(xiàn)在有了這么多璟睿,還有大黃小黃,已經(jīng)足夠了。”
溫珣哭笑不得:“這話你可別讓涼州衛(wèi)的人聽見了,不然肯定得削你。”
林帥是誰啊,哪怕溫珣從沒見過他的面,也知曉涼州衛(wèi)元帥林淵是和衛(wèi)椋齊名的悍將。秦闕竟然在背后說林帥不聰明,被林元帥手下的人知道了,這事沒法善。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就到了六月。六月,是春收的季節(jié),對于這次春收,幽州的官員和百姓都無比期待。新上任的官員們想要看看自己的治下能產(chǎn)出多少糧食,佃戶們指望著田畝中的產(chǎn)出能填飽全家的肚子。
春播至今幾個月,風調(diào)雨順政通人和,可耕種的田畝不斷增加。如今幽州境內(nèi),有產(chǎn)出的良田就有六十萬頃,更別提正在發(fā)展的遼東遼西兩郡了。光是這個春天,遷居到這兩郡的百姓就開墾出了近萬頃的良田。等到秋收時節(jié),這些新開墾出來的田畝又會有新的產(chǎn)出。
這幾日走在官道上,放眼一看到處都是搶收的百姓,每一個郡縣都能看收公糧的官差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