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這場宴會,讓秦闕看到了不一樣的溫珣。在秦闕的印象中,溫珣不善飲酒,一小杯酒就能放倒他。直到此刻,他才知曉,原來喝酒也分文武,先前秦闕和部曲們開懷暢飲的那種喝的是武酒,而溫珣擅長喝的是文酒。
淺淺一小杯酒,喝之前要行酒令,輸的人站起來唱個歌賦個詞,再小小瞇上一口。吃了半個時辰的酒席,眾人面前的酒盞中酒水只下去了一半。
往常秦闕也見朝廷中的言官們這么喝過酒,當時他嗤笑一聲:按照這種喝酒方法,幾百年才能喝光一壇酒。可是今日,他看得興致勃勃。通過這場酒宴,他才知曉,原來瓊瑯的師伯和師父們,擅長的東西都不一樣。
范琉擅長吟誦,繁雜的古詩詞通過他的嘴巴吟誦出來時像是有了新的活力;范璃擅長講史書,尤其是擅長講野史,那些勁爆的內容秦闕聞所未聞;衛椋擅長行酒令,別看他只有一只手,行令時從未出現差錯;而章淮擅長音律,一手橫笛如泣如訴,蕩氣回腸。
最重要的是,他家瓊瑯竟然也會音律!并且還吹得很棒!
章淮帶了全套的笛子來幽州,師父吹長笛,音色醇厚悠長;徒弟吹短笛,笛音清脆悅耳。師徒二人的合奏引來了滿堂彩,秦闕癡癡地凝視著手握竹笛含蓄微笑的溫珣,覺得他家瓊瑯像是在發光。
宴會持續了兩個時辰,要不是在場的大儒們年事已高到了修身養性的歲數,他們還能徹夜玩耍。溫珣今天只喝了一小杯米漿,因為慢飲細品的原因,酒勁沒有直沖天靈蓋。此時的他毫無醉意,臉頰上泛起了薄薄的紅暈,看起來像是夏日的蜜桃,想讓人咬一口。
“你今日吹的那幾個曲子,真好聽。”秦闕牽著溫珣的手慢悠悠往二人院子的方向走去,“若不是師父來了,我竟不知你會吹笛子。怎么辦瓊瑯,越和你相處,我發現你知道的事越多能做的事越多,和你一比,我好像是個什么都不會的莽夫。”
溫珣笑著捏了捏秦闕粗壯的手指,安慰道:“不會啊,我覺得行遠很厲害。會帶兵打仗,吃苦耐勞,脾氣好……”
秦闕就喜歡聽溫珣夸他,他彎腰橫抱起溫珣,湊在他家王妃耳邊輕聲道:“多夸夸我,阿珣,你多夸夸我。”
溫珣頭靠在秦闕的xiong口,感受著xiong膛傳來的動靜:“我家行遠啊,長得俊俏,功夫又好,耐力強悍,龍精虎猛。”
秦闕掂了掂懷里的溫珣,低頭在溫珣額頭上留下了一個熱熱的親吻:“我還想聽你吹笛子,一會兒能單獨吹給我聽嗎?”
溫珣不疑有他,滿口答應:“行啊!”
等秦闕抱著他回到臥房時,溫珣瞅著臥房中正在冒熱氣的浴桶,和浴桶旁邊溫潤的竹笛時,他傻了眼:“你不會想……”
秦闕低頭將溫珣放在床上,伸出手指輕輕勾開了緊致腰身上的腰帶,聲音像是著了火一般:“是啊,放才在酒席上,我就想這么干了。阿珣,阿珣,你依了我吧。”
臥房中水波蕩漾,溫珣雙手雖然握著竹笛,可吹出的音調卻破碎不堪。秦闕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著火了,他想他一定是中了名為溫珣的毒,這個人讓他怎么都看不夠,怎么都抱不夠,怎么都親不夠。
“啊……”笛膜沾了水,溫珣半身靠在浴桶上,修長的手指緊緊攢著光滑的笛管。蕩漾的水波吞走了他的笛音和他的嗚咽,耳邊只留下了秦闕低聲的傾訴聲:“瓊瑯,我心悅你。”
shi漉漉的手指緊緊相扣,二人的長發在水波中糾纏。浴桶中相擁的二人像是交頸鴛鴦,抵死纏綿。
依照慣例,新的州牧上任后,轄區內的大小官員都需要到州牧府上認認臉。
二月初一,章淮上任淮,還有一半圍繞著秦闕和溫珣。
“你們都聽說了嗎?端王爺和王妃準備大力發展遼東和遼西郡,那地方有什么可發展的?出了山海關都是荒地。”
“可別說這種話,我聽說遼東郡建了個什么州牧是端王妃的恩師,這章淮在江南就是有名的大儒,手上可抓過不少貪官,大伙兒都警醒點,別嬉皮笑臉的。”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突然聽見四周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循聲看去,只見州牧府前的街道兩側,各有一隊披甲的將士跑步而來。將士們手中背后背著長弓,腰間掛著利刃,隨著他們的步伐,金屬相撞的聲音破空而來。
將士們很快在州牧府前的街道上站成了兩排,肅殺的感覺讓在場的官員們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也有膽大的人寬慰道:“章州牧淮出現,官員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看吧,果然是在給章州牧壯膽。就是這陣仗,有些嚇人啊。”